九月初九,卫老夫人的寿宴如期举行,当日,府上宾客满座,就连着不怎么走动的宁国公之流也亲自来了。
长信伯在府门外迎客,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又听有人喊道:“万岁爷驾到!”
长信伯赶忙迎了出去,就见一身绣五爪龙纹锦衣的庆文帝正踏步而来,而他身后,还一左一右的跟着太子和二皇子!
这些年来,庆文帝何曾踏足过臣子府上?
这于长信伯而言可算是天大的脸面,他也总算明白为何连宁国公之流也来了。
再想起之前庆文帝往府上送的浮光锦,他隐隐意识到这事儿跟卫窈窈有关,当即跟下人使了个眼色:“快去横芜院请郡主前来。”
下人得令,匆匆离去。
而此刻的卫窈窈并不在横芜院中,她刚好随下人踏足了卫老夫人的院落。
此刻,那待客的堂中早已坐了好些人。
有卫氏族亲,有卫骞下属的女眷,总之,都是亲自来拜会卫老夫人的。
今日的卫老夫人穿着一身宝蓝色五福团纹寿衣,头戴同色抹额,一头银丝也被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
那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在看向曹卫氏手里捧着的一对翡翠耳环时,眸眼忽然亮堂了起来。
“娘,这是我亲自给你挑选的生辰礼物,你可喜欢?”曹卫氏笑问了一句。
“喜欢,喜欢!”卫老夫人眼睛都没从那翡翠耳环上挪开过,直接捧过了曹卫氏手里的盒子。
“娘,含霜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王氏适时开口,卫老夫人终于抬头看了叶含霜一眼,“哦?大姑娘也准备了东西?准备了什么?”
叶含霜朝秋杏点了点头,秋杏连忙将手里盖着红布的漆红木盒子端了上去。
待那红布揭开来,叶含霜取出一幅画轴,竟是一副写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寿联。
卫老夫人一张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王氏脸上也僵了僵。
早前便听闻叶含霜精心准备了一份寿礼,可王氏没有想到,竟是寿联!
曹卫氏忍不住笑开:“大姑娘当真是雅致。”
叶含霜自然听出了她话语间的嘲弄意味,意识到他们可能不知道这寿联价值几何,叶含霜颇笑着开口。
“这是旧朝一位满腹经纶的先生所撰写的,即便是放在现在,价值也不可估量,若是拿去倒卖”
她话未曾说完,曹卫氏就打断了叶含霜的话:“窈儿来了?”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卫窈窈已经走了进来。
卫老夫人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早些时候见拿捏不了卫窈窈,对她便是不冷不热的。
如今,许是被叶含霜给气的,她竟还朝卫窈窈蔼然一笑。
“窈儿来了,过来坐。”
卫窈窈上前,立马有丫鬟碰上了一个锦绣,待那锦盒打开,竟是一对大金镯子。
卫老夫人一双眼顿时亮堂得不行,一下也不舍得眨。
卫窈窈面露好笑之色。
这金镯子还是她那里最拿不出手的东西,不过,对卫老夫人这种目光短浅之人,这便是最好的东西。
“贺祖母寿安。”她声音没什么起伏,甚至于,听不出一点真诚来,不过,在卫老夫人看来,便是比任何时候还要悦耳。
“来,窈儿,快坐到祖母面前来,跟祖母好好说说话!”
卫老夫人朝卫窈窈招手,对她的态度显然和对叶含霜时判若两人。
叶含霜忍不住紧攥起了衣袖,脸上的不甘和愤懑都堆在了一处。
明明她的寿联寓意又好,还比卫窈窈那破金镯子值钱,怎么就没人能懂!
果然,卫窈窈就是她的克星!
心中不甘,叶含霜忙又道:“祖母,我这寿联可是值百余两银子的。”
卫老夫人听得这话,果然朝那寿联瞥去。
偏在这时,卫窈窈笑出了声来:“叶姑娘莫不是被人骗了不成?这种寿联也值百余两,就算给我四十两,我也不会要的。”
叶含霜心中一紧,迎着卫窈窈含笑妍妍的目光,她只觉她定是知道了她只买成四十两银子的事儿!
“是啊,窈儿说得不错,大姑娘在何处买的,要不,还是拿去退了吧,这换成钱多实在。”卫老夫人实在是看不懂这一副破画。
众人暗自憋笑,叶含霜一张脸发热发涨。
“这,这如何能退,买都买了,而且,也是图个吉利。”
“如何就不能退了?”卫窈窈狐疑看她,一张精致秾艳的脸上,满是不解之色,“买这些东西,都会有收据的,你把收据拿出来,直接拿去退就成了,谁还能不给咱们伯府面子不成。”
“对,把收据拿出来,祖母我跟你一起去退!”卫老夫人说得斩钉截铁。
一想到跑一趟,就能拿到一百多两银子,她便高兴。
叶含霜心中发急。
她哪儿能带着卫老夫人去退,她不过才付成四十两,若让人知道,她当众欺骗长辈,终归不好。
“不,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退吧,祖母省得麻烦。”
叶含霜这话刚刚说完,卫窈窈不由提醒:“那退完了之后,可别忘了将那一百多两的银钱拿给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