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面色白了几分,一张白净的圆脸也跟着抖了抖。
邪门,太邪门了吧!
他忍不住朝谢辞贴近了几分,换回了谢辞温和一笑。
待一行人快要走出荒地时,太子和谢辞方才停下脚步,两人透过薄薄的荒草从外看去,就见白骨塔下正摆着百来张牌位。
牌位不远处,便是几方棺材,仔细一看,还能瞧见里面堆着满满的断骨。
而念经的和尚便坐在棺材前的空地上,那敲击木鱼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冯平被吓得险些晕厥过去,还是谢辞搀扶了他一把,他方才堪堪稳住。
“宁国公,别来无恙啊,此去经年,你过的倒是不错啊。”
正这时,一个嘲弄的声音从半空传来,众人愣了愣,下意识朝周遭看去,可周遭空无一物。
‘唔唔唔’
有人剧烈剧烈挣扎的声音响起,听动静,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可周遭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有鬼!
冯平再没忍住,当场晕厥了过去。
好在,那两个和尚念经敲木鱼的声音不小,倒是堪堪掩住了他落地的声音。
太子颇有些无语的朝冯平看了一眼,这时,谢辞朝他指了指前方一处刚挖掘出的大坑,也就是这时,太子方才明了:那诡异的对话声,便是从大坑里传出来的!
谢辞和太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悄声站直了身子,总算看见那大坑处站了一个黑衣人。
而黑衣人脚边,明显还躺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只是,因为地势的缘故,让人看不清明。
“可怎么办呢,你过的这么好,沈家的一百多位冤死在你手上的人,棺材板可就要压不住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蹲下身子,拔出了脚边人嘴里的布巾子。
“你,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这声音,是宁国公的!
谢辞和太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行,你便到地底下去跟沈家人交代吧!”男人说着,扬刀就要朝宁国公身上砍去。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宁国公连忙道:“你现在放了我,我兴许还能帮你一把,你若是执迷不悟,定没有什么好处!”
“我为何要放了你!当初,你冤我叛国,我带着众多将士的血书来京中自证清白,你却坑害我的人,还将所有的血书和能证明我沈家没有叛国的证据都消除了个干净!这些仇,我可还记得清楚!”
“你,你当真是沈家人!”宁国公此刻也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惶恐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直接拧着宁国公的脖颈,跳出土坑,将他推到了棺材面前。
“好好看看被你害死的人们,你如今对着他们忏悔一番,细数当年的罪行,兴许,我还能让你死的轻松一些!”
宁国公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你不能怪我,是大理寺卿定的你的罪,和我没有干系,你那些罪证,也是兵部尚书他们罚没的,和我无关!”
太子微微蹙眉,谢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伸手朝他们附近的荒草中抛出了一块石子。
“谁!”
黑衣人警醒,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谢辞急忙护住太子,朝旁处躲闪,然而,那黑衣人却是快了一步,一个纵身,就堵到了谢辞和太子的面前。
“冤有头债有主,我原本不想牵连无辜,你们却来阻我好事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说着,扬刀就要朝太子砍去,正这时,另一人影冲了出来。
“住手!”是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
男人直接打开了黑衣人手里的大刀:“你不过是沈家一家奴!竟也敢不听劝阻,私自回京干了这么多错事,你可知道,你干的这些事,会受到什么惩罚!”
“要杀要剐,都是我一人的事儿,和主子无关!”那黑衣人说着话,朝太子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在此之前,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不可!”
戴着眼罩的人厉声一呵,缓缓转身,朝太子的方向看去。
也就是这时,太子总算是看清了他的长相,瞳孔猛然一震:“沈将军!”
眼前之人,当真是前首辅家的三公子,威名远扬的大将军王沈巡!
男人也就是沈巡这时似也看清了太子。
他似是没有想到太子会出现在这里,面上明显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扫了谢辞一眼,敛了神色。
“太子竟还记得罪臣?太子放心,有我在,没有人会怪罪上你,你且等等,等我处理好了家臣,定会亲自缚上双手,由你押上金銮殿诉罪,到时,太子也可用臣将功赎罪。”
“太傅何必如此······”太子有些动容。
没有人知道,沈巡还曾是太子的武师傅,当年,两人也是有过师徒情谊的。
只是,再次相见,竟是此种场景,不免让人唏嘘。
正这时,白骨塔下,传来了一阵趔趄脚步声。
黑衣人一个纵身,直接将长刀架在了宁国公的身上,挡住了宁国公的去路。
太子忙往外走:“你放下刀子,孤可以帮你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