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霜消失的事儿,很快被长信伯压了下去。
他直接将派出去寻叶含霜的人都招了回来,任由着王氏如何在他面前哭成个泪人,他也无动于衷。
卫窈窈听得消息,倒不觉意外,唯有谢辞派人捎来口信时,她惊骇了一瞬。
不想,裴元稷竟对谢辞下了那么重的手。
“他没事儿吧?”这话问出来,她便忍不住蹙眉。
他们俩爱怎么斗便怎么斗!
叶含霜都不在了,她还管那裴元稷和谢辞干什么?定是因为前些时日,总梦到谢辞的缘故,倒害得她也跟着不正常了!
打了个哈欠,卫窈窈只当没听到谢辞的事儿,又悠哉悠哉地去睡了个回笼觉。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也算不得平静。
据说,那王府里常年在外征战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三番四处派人刺杀裴世子不成,竟还自己领着亲兵回来,意图谋杀嗣子。
裴世子骁勇善战,自是没有被伤到,反而是亲自绑了裴二老爷和裴三老爷到了庆文帝面前。
谋杀嗣子可是重罪!
更何况,裴二老爷和裴三老爷作为军中首领,并未接到庆文帝传召,便私自带了兵丁入京,若真追究起来,也等同于谋逆。
庆文帝自是没有放过二人,二人入狱的消息传遍整个上京时,已到了立冬这日。
不同于往日,宫中早早给各大官员府上发了邀请函。
卫窈窈早早随卫骞入了宫,便遇上了在宫门口等她的裴元稷。
再见裴元稷,长信伯心中复杂不已,面上却依旧如往常一般热络。
和往常一般,宫中办宴都是分男女席的,但在宴前,或是有故旧,或是有姻亲的家族,还是会不避男女大防,聚在一处。
裴元稷好容易处理好了裴家事宜,自是全程陪着卫窈窈赏花、喂鱼、打菖蒲。
两人男才女貌,走在哪处,便能引来一阵艳羡之声。
高楼上,庆文帝静静看着宴上的男男女女,不言不语。
有内监行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会意一笑:“那是裴世子和丹阳郡主,他们二人的亲事还是当年长公主亲自定下的呢,算着时间,郡主应该也快出阁了。”
“是吗?”庆文帝声音淡淡。
内监却敏锐地察觉出了圣人的不悦。
说来,长公主当初未去丹阳郡时,可一直在宫中住着,传闻长公主和庆文帝关系甚笃,庆文帝也十分看重长公主这个胞妹。
按理来说,庆文帝不应该不知道这些才是。
“只怕郡主不能顺利出阁,音音又要失望了。”
帝王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内监不明所以,丹阳郡主为何不能出阁,晚间,到了宴上,庆文帝忽然颁旨,让裴元稷速速离京,守着北境时,内监才隐隐明白他那话的含义。
当时,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毕竟,裴元稷和丹阳郡主的婚期将近,即便是要走,也犯不着急着这一两月。
裴元稷倒是没有迟疑太久,只求圣上允他将亲事提前,成了亲,再离开上京。
庆文帝不准:“边关不可一日无将领。”
言下之意便是若不是裴家二老爷和裴家三老爷折腾出了这么大个烂摊子,他也不至于这么不讲人情,非得在这种节骨眼上,将人派去北境。
皇命难违,裴元稷没有拒绝的资格。
他素来不是那种计较礼法的,当即决定带着卫窈窈去北地完婚。
卫窈窈惊得不轻。
她原本就没打算当真嫁给裴元稷,哪儿能真跟着裴元稷去北地?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裴元稷。
裴元稷看着卫窈窈,脸上的笑意未收,偏偏那目光,却带着一股无端的凉意。
“窈娘不愿意?”
“我不喜欢北地。”没了叶含霜的存在,卫窈窈不觉得自己还有必要继续陪他演下去。
裴元稷仔仔细细考虑了她的话语,还想再说点什么时,有内监来传,太后身体有漾,寻她去侍疾。
卫窈窈对太后的印象不怎么好,但好在能帮她摆脱裴元稷,所以,她想也没想的跟着内监去了。
这回,一如往常,她倒是没见到什么太后,反倒是被安置在了太后寝宫旁的偏殿中。
她不知太后打得什么算盘,思来想去,都像是可以阻难她跟着裴元稷去北地的一般。
正好,她也是这么想的,便安安心心地在宫中住了下来。
只盼着再出去时,裴元稷已经回了北地。
她本以为,只住个三两日,太后也该放人了,可眼看着两三日过去了,宫中依旧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她不免察觉出了一些异样。
找来宫人一问,却都是些锯嘴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她终于坐不住,打算硬闯时,庆文帝来了。
这是入宫后,她第一次见到除了内监和宫女之外的人。
也就是这时,她才隐隐明白,将她请进宫的,并不是太后,而是她这位舅舅。
“宫里不好吗,丹阳这般急着出去?”庆文帝看了她一阵,踩着步子,迈进殿中。
“是皇上让人将我留在此处的?”卫窈窈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