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玉从未被人这么数落过,短暂的发懵之后,便是无尽的委屈。
若是旁人给她委屈受,她定会以牙还牙,不给旁人一点好,偏偏这人是她的夫君!
“我去叫上阿窈便走。”赵红玉默了许久,终道。
“不行,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
郑淙无视了她做出了退步,点了一个金吾卫,便要送她回去,忽听不远处传来了揶揄声。
“我说怎么出去这么久,原来是来这处回情郎了,得,郑夫人真是思君心切啊。”
郑淙皱眉不语,一旁的五皇子已经大步凑了上来,就像是要看什么热闹一般。
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赵红玉的眼眸带着一层淡淡湿意,像是快哭出来的模样。
这个认知,将五皇子吓得不轻。
毕竟,他打小就是和赵家姐弟俩一块儿长大的,见惯了赵红玉跟个悍妇一般喊打喊杀,何曾见过这番场景?
五皇子一度觉着自己应该是眼瞎了。
可眨眼的功夫,赵红玉已经背转过了身去:“天色不早了,劳烦五皇子和阿窈说一声,我在此处等她。”
“这不是还早得很吗?赵红玉,你不会见着你夫君,就走不动路了吧?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没出息。”
五皇子说着话,还想过去看看赵红玉是什么情况,就被郑淙拦下。
“五皇子,劳烦你替我夫人传话。”
这话语中的冷意,任五皇子再是浑不宁,也听得出。
一时间,他心下郁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转身回去传话。
此刻,春江楼里的鼓吹弹唱渐渐没了,卫窈窈适才陪着赵红玉喝了不少酒,此刻,酒意上头,她整个脑海里都是晕乎乎的。
听闻赵红玉要走,她便也跟着离席,
只是,脚步不稳,险些晕倒,亏得谢辞眼疾手快,赶忙将她扶住。
卫窈窈闭着眼,出于本能地将扶她的人抱紧了。
感受到女子小臂环抱在自己身上的触感,谢辞唇角微勾。
“冯平,送郡主回去。”一旁,裴策的声音传来。
冯平赶忙要上前,但谢辞没有松手的意思,卫窈窈也同样将谢辞抱得紧紧的,一时间,冯平急得热汗都要出来了。
这可算个什么事儿啊!
小心翼翼地看了裴策一眼,见陛
“谢侍郎,还是让我送郡主回去吧。”
“我正好顺路,不用劳烦冯公公了。”谢辞说完,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只朝裴策点了点头,就抱着人走了。
一时间,雅间中静默了一瞬。
倒是五皇子率先反应过来:“不对啊,谢侍郎和郡主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这般搂搂抱抱,瞧着也不是第一次了。”
裴策无声地看着谢辞的背影。
冯平一个劲儿地朝五皇子使眼色,示意他莫要再说了,偏偏,五皇子却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仍是自顾说着。
“你们说,长信伯府忽然退了和镇北王府的婚事,会不会是因为这谢侍郎!这谢侍郎倒是长得相貌堂堂,若是丹阳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倒是不足为奇,只不过,适才怎么没发觉这二人之间的异常呢!”
冯平眼睛都快眨抽搐了。
索性,这回,五皇子终于看清了他的小动作,面露不解:“冯公公,你眼睛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眨?”
冯平听得这话,默默在心里叫了一声‘要完’!
索性,裴策也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兀自往外头去了。
适才出了春江楼,金吾卫连忙迎了上来。
五皇子见赵红玉还站在人群外,朝这边看来,不免诧异:“丹阳已经走了,你没看见?”
“走了?何时走的?”赵红玉是真没瞧见。
然而,郑淙却没给他们二人说个清楚的机会,当即就遣了人送赵红玉回府。
赵红玉见卫窈窈当真走了,自也没有多待,当即就老老实实地回去了。
“五皇子,还望你日后顾着我夫人的名声,莫要跟我夫人走那么近。”郑淙不轻不重地跟五皇子说了一句,便护送着裴策离开了。
五皇子站在原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赵红玉今日的异常之处,不免唏嘘。
“她是个人啊!”又不是物件,可以任由人掌握拿捏在掌心中。
然而,郑淙早走了,自也听不到他这话。
晚风呼啸,街上往来行人已然不多。
一辆行往长信伯府的马车上,谢辞缓缓掀开了盖着卫窈窈的披风,堪堪露出了她那张小脸。
她喝多了酒,还不能见风,所以,出酒楼前,谢辞便用披风将她盖了个严实。
这也是赵红玉一直候在酒楼门口,也没有看到卫窈窈的缘故。
马车因着行进的缘故,有月光挤入窗缝,给正当迷糊的女子添了一层柔和的光纱,给她整个人添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美。
谢辞怔怔地看着她,此刻她闭着眼,是那么的乖巧,仿若,他们之间又回到了逃荒时。
谢辞张了张嘴,默默地在喉间呢喃着‘大小姐’。
他就那么盯着她白皙的睡颜看,良久方才遵循心中驱使,缓缓俯首,朝她眉心亲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