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下意识否认:“谁说我在避着你。”
谢辞也不跟她争,宠溺一笑:“大小姐没有避着我就好。”
他的笑容缱绻又温柔,看得卫窈窈有些不自在,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异样情绪又浮现了出来。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眼前女子眉眼如画,那乌溜溜的眸子一眨一眨,俨然似是藏了心事一般,甚至于,看向他的目光,也带了些许躲闪意味。
以前的大小姐可不会这样待他。
他也说不出该高兴还是该担忧,就听卫窈窈问他:“裴老太君在你那处?”
“嗯。”竟是为了这事儿寻他的?
谢辞有些失落。
“不要伤着她,裴家满门忠烈,裴老太君不过是一个无辜之人罢了,你只是想要裴元稷退兵,多的是法子。”
谢辞微讶:“大小姐便是这么想我的?在大小姐心目中,我便是那么不折手段之人?”
卫窈窈不说话,形同默认。
谢辞心绪不稳,原本还不想逼她,可此刻,那心底滋生的不甘迫他步步向前。
“大小姐连裴老太君都知道关心,为何独独不知道关心我一二?你究竟在躲避什么,难道,经了这么多,大小姐的心结还未解开?还是说,大小姐依旧不信我待你的心意?”
卫窈窈被他逼得步步后退。
眼看着她就要靠近荷塘,谢辞生怕她摔落下去,赶忙伸手去拉她。
待卫窈窈稳住了身形,便下意识伸手要推他,也就是这么一推,卫窈窈就听见谢辞闷哼了一声。
“你伤口还未好?”卫窈窈僵住。
谢辞苦笑:“大小姐如今倒是记起这事儿了。”
也就是这时,卫窈窈才发现,谢辞面色透着一股子苍白。
她心中担忧,伸手就去扒谢辞的衣服,一双小手,却被谢辞牢牢攥住。
男人的手温热又有力,将她紧攥其中,卫窈窈只觉那被他捏着的地方,发热又发烫。
正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主子,赶不及了。”
谢辞皱眉,卫窈窈回神:“把药上了再走?”
谢辞听出了她言语间的关切,脸色柔和了不少。
“待我晚些回来?”说完这话,他恋恋不舍地在他细嫩的小手上轻捏了几下,随即离去。
卫窈窈咂舌,实在没想到清冷板正的谢辞也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不过,谢辞这一走,她倒是莫名松了一口气。
待她端着汤药回了裴策那处,冯平忙迎了出来:“郡主,怎能如此劳烦您,还是奴才亲自来吧。”
卫窈窈由着他接过,想着谢辞已然抓住了裴老太君,她不由劝道:“陛下,有裴老太君在,裴元稷应也不敢再造次,想来,战事将平,你还是莫要再这么操劳了,先将身子养好才行。”
“可不是,郡主说的是。”冯平应了一声,再抬眸时,忍不住惊道,“郡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卫窈窈摸了摸脸,只觉脸上果真有些发烫。
难不成,是因为谢辞?
卫窈窈有一种见鬼的邪门之感。
一旁的裴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又想起了适才离去的谢辞,眸眼微动。
另一头,谢辞和众中枢大臣已经登上了城门,与此同时,有兵丁将裴老太君半搀扶半托架了上来。
城门下,裴元稷看到了裴老太君之后,瞳孔猛然一缩。
“裴贼,你可看仔细了!如今,裴老太君可在我们的手上,你若还有些孝道,就该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有内阁大学士刚刚呵斥完,就听裴老太君嗤笑了一声。
“我裴家满门宗烈,可没有这样的人物,在此的众人听好了,从今日起,裴元稷和镇北王府没有干系!”
说完这话,裴老太君径直扒下头簪,就朝自己的脖颈处刺去。
她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一时间,大伙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太君!”城门下的众将士见状,齐齐惊呼。
裴元稷面色一变,拔出短刃,试图打落裴老太君手上的簪子,可距离太远,他的短刃还未接近裴老太君,裴老太君已经手上的簪子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肉。
眼看着血滴就要大滴大滴地往下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了裴老太君手上的簪子。
是谢辞!
与此同时,他高声喊道:“来人,叫御医!”
一时间,城门上一片混乱。
众中枢大臣也在此时反应了过来,见着这个场景,他们忍不住唏嘘。
“这,这裴老太君分明是想给裴元稷行方便啊!”
“可不是,这断亲的话倒是说得大义凛然,既全了镇北王府的名声,也全了裴元稷!她若是真的没了,裴元稷也没了威胁,倒是能放放心心的攻城门了!”
谢辞自也将众中枢大臣的话停在耳里,眼看着裴老太君还怒瞪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压低了声音,缓声笑了出来。
“裴老太君想用自己的死成全裴家的一世英名,成全裴元稷?你就不怕,反倒害得外头谣言再起,连累着被供于太庙中的裴家列祖?”
裴老太君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