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色已晚,司思打车就耽误了好一阵子。
匆匆赶回景园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四十多。
迟到了十几分钟。
刚踏进家门,一个女人就冲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司思被打得脑袋嗡嗡响,缓了一会才看清此人是沈凛逍继母江景。
大晚上的,她怎么来景园了?
思索中,江景泼辣的声音开始嚷嚷起来。
“好你个姓司的!越来越长本事了!竟然敢打我们言茵?”
打沈言茵?
司思一头雾水。
沈言茵在一旁卖弄可怜,虚张声势道。
“妈,我只是和苏秘去幽银聚会,恰巧碰到了司思,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不高兴,然后便拿起酒杯把我的脑袋给砸破了。”
司思看着坐在沙发上悖言乱辞的沈言茵,不得不感叹她的演技超神,更佩服的是,为了嫁祸她把自己的额头故意弄伤。
这样的人,不知道是狠还是笨。
见司思没说话,江景护女心切般抓着司思的头发将她扯到了沈凛逍面前。
“凛逍,你看看!这个姓司的越来越高估自己的身份!竟敢欺负到你妹妹的头上!她是你家的保姆,该怎么处罚你说了算!”
沈凛逍抿了一口茶,将问题抛给江景:“你想怎么处罚?”
江景又把问题抛给了沈言茵:“茵茵,你说!你想怎么收拾这个姓司的?”
沈言茵想了想,然后挽着沈凛逍的胳膊说道。
“哥,我要让姓司的在屋外跪一整夜!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沈凛逍放下茶杯,神色未变,答应得很果断:“好。”
司思的眸光中丝丝缕缕充满了失望,沈凛逍什么都没问就给她判了罪。
他不相信她。
他懒得相信她。
他压根就不想相信她。
司思压根也没有解释的欲望,转身朝屋外走去,跪在了寒风刺骨的门外。
见事情平息,江景语气缓和了些,坐在沈凛逍身旁开始语重心长地诉说她这些年的委屈。
“凛逍,我知道你从来没把我当成过你的母亲,但是言茵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应该保护她!”
“你父亲当年风流成性,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有抱怨过一个字吗?”
“他生病后,我不计前嫌悉心照料他,他去世后,我又天天照顾你那生病的爷爷,这些年我容易嘛我?”
“你不认我可以,但是言茵是你的亲妹妹!我只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欺负!”
沈凛逍听着,没反驳。
当年他母亲去世后不久,他父亲就娶了年轻的江景,一年后便生下了沈言茵。
江景怀孕期间,他父亲多次出轨,直到他父亲生病后才变得老实。
他父亲和他爷爷都是得家族遗传病去世的,好在他幸运,没有携带癌症基因,身体很健康。
所以对于江景,他有同情,也有感激。
但是唯独没有亲情。
她不过是一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乌鸦,以为嫁进了豪门却踏进了另外的深渊。
想来,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有时候江景虽然不讲道理,但想到这些年她为沈家做的一切,沈凛逍也不再和她计较什么。
沈凛逍没有接她话,只是淡淡道:“很晚了,我让何声送你们回去。”
江景也不想在这儿呆,拉着沈言茵离开了景园。
送走江景和沈言茵后,莫姨顶着胆子走到沈凛逍面前替司思说话。
“沈总,您让司思小姐赶紧回屋吧,天气寒冷,跪在外面一整夜会出事的!”
沈凛逍不疾不徐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早已凉透的清茶灌入喉中。
半晌,他才慢慢开口:“你去告诉她,让她回屋。”
得到沈凛逍的允许后,莫姨赶紧出门告诉司思不用跪了。
可是倔强的司思不管莫姨怎么规劝依旧固执地跪在外面,不肯回屋。
莫姨没法子,只好折回去告诉沈凛逍。
沈凛逍知道司思委屈,今晚发生的事情,何声已经告诉他了,一切都是沈言茵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哪怕何声没将事情原委告诉他,司思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了解。
她不可能主动动手欺负沈言茵,司思这么聪明,这种蠢事,她绝对不会做。
之所以配合江景演这出戏,也是为了以后图个清净。
他要是硬护着司思,以江景和沈言茵的做事风格,司思以后免不了受更多的欺负。
沈凛逍嘱咐莫姨去煮碗姜汤,自己起身朝外走去。
刚踏出房门,屋外的寒风迎面而来,钻心的冷。
沈凛逍走到司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回屋。”
司思不抬头看他,也不说话,只是木然地盯着沈凛逍铮亮的皮鞋。
沈凛逍某些时候真的很讨厌司思那倔强的性格。
他提高音量,再次命令:“我让你回屋!”
司思缓缓抬头,眼神淡漠,神情麻木。
“不是要跪一整夜吗?二叔什么时候变得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