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无意间提出的一声质问,辩驳的无量仙师哑口无言。 他愈渐浑浊的双眼定定地落在了白暖暖的身上,仿佛能看透人心,瞧清白暖暖那佯装出来的失忆无辜模样。 可不过一瞬的功夫,傅羡之便将她完好地护在了身后,是对待如珠似宝的模样。 罢了。 “这怕便是天意。” 无量仙师从不胁迫于人,怅然地叹息着,缓缓回了身,气息奄奄的风清瑶已被吴清岚扶了起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风清瑶像是不解,又像是还有些不甘。 无量仙师开口为她化解:“莫让旁人的想法控你左右,与你而言便是孽障。” 无端的,风清瑶浑身跟着一颤,有些茫然地望着无量仙师:“仙尊?” 白暖暖忽然便停止了哭泣的动作,傅羡之细心地将她哭得有些发红的脸擦拭干净。 她突然觉得,无量仙师并不像是个只会发布任务的NPC。 能作为修真界第一仙师,能御占卜之术,与天道对话,或许很多事情,无量仙师都知晓。 或许是为了无量仙师最后一刻选择了的不为难,白暖暖突然正了脸色,在他的离去背影后缓缓行了一礼。 礼数恭敬,像是在拜别与感谢作为师徒之间最后的情分。 无形之中有风将她扶起,不动声色。 白暖暖眨了眨眼,出于原身的身体记忆,她突然有些伤感,鼻尖有些发酸。 可她的身侧自始至终都有着傅羡之。 替白暖暖挡下魔域内有些刺骨的寒风,搀扶着她:“你才刚复生,我带你先回去休息。” 白暖暖小声地抽泣了两声,冲他应了声“好”。 傅羡之勾唇轻笑,揽着人侧身而过时,他偏头一瞥。 眼底急变,如九尺冰棱,瞧得人心底发寒生惧。 淡色的唇微微启了启,带着兵不血刃的狠戾。 ——杀 雪狐顿时幻化为人,五指利爪锋利尖锐,看着如待宰羔羊的修真人,眼中尽是兴奋。 没了天道宫那个老头,这些急得跳脚的又算是些什么东西? 嘴里不干不净的腌臜东西。 耳边被骤然捂住,白暖暖有些疑惑地抬了眼,迷茫地看着傅羡之,张了张嘴:“怎么了?” 傅羡之神色不变,很是淡然地扯了谎:“魔域里有许多的魔兽,声如洪钟,嘶哑难听,我怕吓着你。” 白暖暖冲他弯了弯眸。 后人间界说书有言—— “话说这天道宫的无量仙师,于天道而言,行占卜之术。只是其座下弟子,形如一盘散沙。” “最是陌上白玉公子的大弟子,竟是魔域之内的大弟子!与那其二搅动三界不得安宁,实乃可恶!” “五弟子为情所困,坠入妖道竟使得那繁荣复盛的宋国一夜间化为子虚乌有,实乃可憎!” 说书人说得神情激愤,却迟迟不肯说出故事的结尾,底下的堂客等得急了,当即便用着扇柄敲了敲瓷碗。 “先生这话好生蹊跷!既说无量仙师身为修真界第一人,可又怎的会培养出如此德行有亏的弟子来?而那如此可怖的宋国祸事又是如何落幕的?” 这话可把说书人问得有些为难。 摸了把灰白的胡须,说书人当时便有些难为情,缓缓道:“若说这宋国祸事,起先是由那二弟子宋清暖,也正是当初的安庆郡主解决的。” 堂下一片寂静。 人群中,一位俏生生,梳着两角髻的小姑娘正乖巧地坐在了爹娘的身旁,气得哼了声:“你这先生满嘴胡言乱语!既然这安庆郡主解决了祸事又怎能说她是坏人呢?” 说书人哑口无言。 二楼上,白暖暖正凭栏眺望,懒散地领了半壶酒,斜斜地依靠在红漆木上。 “这儿风大,小心吹多了风寒。” 白暖暖不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将着还剩小半的酒壶扔到了一侧,满身醉醺醺地往他的怀里扑:“你来啦!” 傅羡之将她好好地扶好,护着她的身后,免得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见她一副潇洒的模样,傅羡之睨她一眼:“生气偷跑出来这么多日了,现下终于气消了?” 又是偷跑又是来喝酒的,还真是半点都不肯亏待自己。 提起旧事来,白暖暖还有些气,冲他瞪圆了眼:“谁让你天天闹腾我……” 夜夜笙歌,腰疼啊。 傅羡之眸色暗了暗,看着她被酒液浸湿了的唇瓣,意有所指:“娘子。” 音色像是能勾人似的,暗哑地勾着她步步沦陷。 “……你耍赖,你用美色!” 时隔半个月,魔尊大人终于将自家偷跑的夫人给抓了回去。 酒气上蒸,熏得白暖暖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白暖暖被一把丢进了锦被之中,翻了个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大美人,突然馋了。 纤白的手指缠上了男子的脖子,恃宠生娇肆无忌惮,狡黠地嘻嘻笑着,像是调戏良家妇女般,勾着他的下颌:“呀,只是打哪儿来的美男子啊?” 纤细笔直的双腿勾住了男子劲瘦的腰,傅羡之顿然失控。 覆着她雪白柔软的胸口,与她衣襟处无意间露出的春色细细吮吸。 再抬起头来时,两人皆是一副动了情的模样,尤其是他,暗哑得不像话:“这次还跑吗?” 解开他系在腰间的束腰,笑嘻嘻地蹭着他:“带你一起跑。” 她刚说完,向来冷清平淡的男人像是眼底有了火,俯下身去促使着她与自己动情。 此起彼伏的春色,以纱帐轻柔地遮掩了去。 几声甜腻的嘤咛声骤恍而过,勾得人心头俱晃。 听说魔尊夫人回来了的一众魔兽正乐颠颠地往魔域之巅赶,却不出所料地又扑了个空。 瞧着那将它们拒在门外的阵法,互相之间几声疑问嘶吼。 “是哪个骗子说夫人回来了?我还想着这次能多要两颗果子呢!” “骗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