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妍就这么盯着陆毓泽，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珍贵的东西来。
她连陆毓泽脸庞上的一个微表情都没有放过，就这么一秒都没有放松地盯着看。
看陆毓泽把眼神紧紧锁定在殷婉黎的身上，一直到殷婉黎的背影在门外消失不见也不见，也不见陆毓泽收回视线。
柳知妍心中难免觉得酸楚。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甚至在她姐姐还在世的时候，她都不曾见过陆毓泽用这样深情的眼神凝望姐姐。
不对！
或许他曾经也这样深情地凝望过姐姐，只是不曾让自己见到。
那么，可不可以认为，他现在这样深情地凝望这个女人，实际上就是在凝望姐姐、怀恋姐姐呢？
陆毓泽收回了视线，可以眼中未曾来得及收回去的深沉情感，沉郁得让柳知妍吃惊。
她很清楚，陆毓泽眼中所蕴含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积淀出的情感。
她在心里暗自追问：到底有什么情况是我不知道的呢？
柳知妍依旧贪婪地盯着对面那个英俊又冷冽的男人不放松。
古人形容美男子，教训玉山，眼前这个男人比玉更有华彩。可是比玉冷，比玉凉。
陆毓泽被各种各样的眼神盯住过，有来自对手的仇视，有来自女人的深情，更有来自下属的惧怕。
但是他还不曾见过比柳知妍这样贪婪的视线，这很不妥当。
陆毓泽直接开口询问：“你在看什么？”
柳知妍摇摇头，轻声道：“我是在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错觉。阿泽哥哥最近变化是有点大。”
陆毓泽倒有些好奇：“什么变化大？”
他担心是不是最近太阳晒多了，让他整个人糙了起来，会不会让婉黎不喜欢。
柳知妍却不知道他这点缠绵的小儿女情思，只笑道：“说不出来是什么变化。就是感觉，有哪里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阿泽哥哥自己更清楚这种变化。”
陆毓泽却并不回答她的试探。
柳知妍知道陆毓泽不想跟自己废话，眼前又没有那个碍眼的女人可以让她炫耀自己与阿泽哥哥的亲密。
她只得从陆毓泽心虚的那一晚说起。
“其实，我不想因为那一晚，而让阿泽哥哥为难。我很清楚阿泽哥哥对姐姐的，感情。我也不敢把自己和姐姐相提并论。我只是希望，阿泽哥哥放眼看世界的时候，也能稍微看看我。”
柳知妍眼中的哀伤并不能让陆毓泽心软。
但是柳知妍眼中透露出的情思却让陆毓泽吃惊。
他从未想过，这个被一直以来被自己视为小妹妹一般的姑娘，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
柳知妍很满意陆毓泽的表情，还会为自己动容就好，总算不再是冷冰冰的无动于衷了。
柳知妍再接再厉：“如果没有那一夜，我或许一辈子也攒不出勇气告诉阿泽哥哥：我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哈，我知道，这是多么羞耻的话，对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生出爱慕之心，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一行清泪从柳知妍白皙的小脸上流了下来，在尖尖的下巴处摇摇欲坠。
“可是经过那一夜，我控制不住了。我想告诉你，我不想再一个忍着了。阿泽哥哥，你，你会考虑我的感情吗？”
陆毓泽无奈地叹口气，他的心已经软下来了一半儿了。
“我的调查有了一点进展，我只能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我的感情永远不会放在我不爱的人身上。曾经我犯过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陆毓泽的话说得决绝。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感情，你需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一时的痴迷，还是长久以来的熟识造成的错觉。”
陆毓泽用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现在，可以说说你来的目的了吧。”
柳知妍只觉得心里发寒。她唱念做打了那么久，连殷婉黎那个陌生人都心软了，这陆毓泽的心肠，难道是金刚石做的吗？为什么就这么硬？
对我是这样硬的心肠，不怕你遇到家人不化成柔软的石墨。
陆毓泽这次休假，只跟家里提过是例行度假去了。
但是去了哪里去多久，并没有详细给家里交代过。
家中长辈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去参加了综艺节目，也根本想不到。
两天前，柳知妍特意赶在两期节目后去了陆家老宅探望，装作不经意脸透露出来。
当然，柳知妍得到陆毓泽参加综艺节目的消息要更早，而消息的来源，自然是同在节目中的鱼赛金了。
陆家父母的态度在柳知妍的意料之中。
陆爸爸妈妈纵然再开明，再愿意给孩子自己的空间，但是也不会愿意儿子不务正业。
出人意料的是陆奶奶的态度。
“阿泽从小背负着了多大的压力！这么多年了也没个松快的时候，爱的唱歌弹吉他你们又都不让他去弄。现在好不容易去度个假，清闲清闲，参加个节目，你们又这样管着孩子，我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样干涉孩子的父母！”
陆妈妈满脸忧愁：“只是度个假也就好了，十天半个月的谁还没有个歇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