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满手的面膜泥。
费疑舟蹙眉,启唇道:“殷酥酥你……”
话音未落,右边脸颊也是一凉。再然后是额头,鼻尖,下巴。她气恼之下恶向胆边生,直接二话不说,把碗里剩下的所有面膜给一股脑糊到了他脸上。
糊完,殷酥酥满意了,定睛端详自己的作品两眼,满脸都是即将破功的笑色。
费疑舟盯着她,一言不发,抬手就要去抓人。
她早有防备,灵巧地往旁边闪开,眼眸里笑意盈盈:“这款面膜修护抗衰,适合你。使用方法是抹匀之后敷二十分钟再洗掉,我免费送你用。不用谢。”
费疑舟动都不动,站在原处眉眼淡漠,只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过来。”
他身上自带上位者的强势气场,不怒也冷峻自威,再平静的命令,也能教人打心眼儿里生出惧意。
殷酥酥本来笑得闹得正开心,骤然被他气场一震,瞬间就僵住了。心脏乱跳几下,暗暗道糟糕。
今晚与他相处,整体氛围太放松,加上又已经见过他销魂彻骨沉迷那事的一面,她有些忘形了。
心头一阵打鼓,殷酥酥抿抿唇,担心他动怒怪罪,已经在肚子里准备好了道歉要说的好听话,挪着步子走过去。
他人在光明处,但五官背光,暗影描摹下的轮廓比往日更深刻。
在那一刻,殷酥酥看着费疑舟,莫名冒出个念头——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统筹众生的角色,高高在上,哪怕她给他抹了满脸的面膜泥,哪怕他也会沉迷她美色,哪怕他也会臣服于情潮。
两人距离缩近,殷酥酥心虚,耷拉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战战兢兢不吭声,等候发落。
费疑舟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继而便伸手握住她胳膊,将人一把贴入胸怀。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他这么说着,语气依然平淡。
殷酥酥却兀然涨红了脸,微弱地低咛一声。
刚洗过澡,她身上只裹着一件丝质浴袍,打底的衣物全都没来得及穿。所有皮肤,就这样亲密无间地与指上薄茧相接,暧昧地向彼此传递去各自体温。
“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为什么这么不乖。”他垂眸注视着她,每个字音都轻而浅,这样矜平自若的神色与从容不迫的口吻,根本教人无法想象他此刻在对她做什么。
殷酥酥根本说不出话。
她脸色如火,双眸已有些不清明了,整个人使不上力,甚至连站都要站不稳。身体踉跄着往后,要摔倒之前,被他勾住腰,直接单手给提抱起来,踏步进浴室,放在了水迹斑斑的洗脸台上。
她身上的丝绸浴袍瞬间被水打湿。
洗漱台旁的墙上是抽拉式洁面巾,费疑舟随手扯过一张沾了水,递给殷酥酥。
“给我擦干净。”他低哑地命令。
殷酥酥这次不敢再拒绝,颤着手接过来,胡乱往他脸上擦拭,抹去面膜膏。
人要被他折磨到发疯。
他唇吻着她,细腻而温柔。
但还有比他的吻更细腻,也更温柔的。
抽丝剥茧,剥开蜜柚。
她终于流下泪,指与趾用力蜷缩,齿尖紧紧咬住下唇,一只手往后攥紧毛巾杆,另一只手的细白五指,用力捉紧他的腕骨。
想要躲,想要逃跑。可人被他锁得死紧,纹丝不能动。
过了不知多久。
殷酥酥细眉紧拧,眼泪一行一行往下流,这味道陌生又强烈,她招架不住,最后的最后,只能依偎在他怀里无助地哭,像暴风雨中被恣意吹打的叶,鼻腔里发出哼唧音,听着既妖媚又可怜。
长发湿漉漉的,几绺几绺黏在脸颊上,费疑舟垂眸看着她,只觉这模样实在柔弱,美得招人心疼。
他眸色柔几分,耐着性子温言软语哄了会儿,随后便在她耳畔道:“这下你应该记得很清楚了。”
“……”殷酥酥倔强地抿唇,哭得停不下来,不想理这可恶的坏人。
“我对你向来有耐心。”费疑舟亲了亲她的唇瓣,紧贴着她,嗓音低得有些哑,“不过你要乖一点,别总是惹我。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