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倒塌的书架间,凌乱的躺着几具尸体。
但是也有活着的人,只是因为身上的伤势,他们无法在一起抱团,只能四散在不同的地方。
这些人一般都满含惊恐,或者胡乱的祈祷。
但是在二楼某个倒塌的书架旁,一个青年捧着本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他写字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写了几行又停下,写了几行又停下,总是在一页纸上反复的、不断的写,仿佛刚才写下的那些词句都不存在。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暴躁,甚至夹杂一丝几不可见的绝望,最后他直接将笔记本合上,一把扔到了角落。
夏油杰解决完咒灵上来后,险些被本子给砸中。
“抱歉,()”青年道歉,他是显而易见的西方长相,但是奇迹般的没有一丝口音,虽然是我自己扔的,但是现在我后悔了,鉴于我腿动不了,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把本子拿回来。()”
夏油杰将笔记本从地上捡起来。
由于那本笔记本落到地上时,是开口朝下摊开来的,所以夏油杰试图将笔记本合上时,理所当然的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夏油杰瞳孔骤缩,他猛地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青年。
“你……”
青年微笑,神情优雅且淡然,“啊,看到了。”
青年从夏油杰手中接过笔记本,打开不死心的往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完整有条理的一句话在顷刻间化作凌乱的字符四散飞舞,原本平和的眉眼间瞬间不可抑止的染上了一丝暴躁。
但是很快他将这缕暴躁压抑下来,重新挂上了无可挑剔的笑容。
即便他此刻满身灰尘,右腿断了浑身是血,但仍旧带着一丝和眼前这个场景格格不入的优雅。
“如你所见,我是一位异能者,但是异能暂时失控了。”
“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夏油杰回过神来,翻出医疗箱将里面的绷带伤药一一分发给周遭的伤患。
有行动能力的都离开了,没行动力的也不敢在这儿多待,相互搀扶着挣扎的离开,以至于夏油杰绕了一圈回来后,附近竟然只剩下了青年一个人。
“谢谢,”青年道谢,他接过绷带,不是很熟练的往自己的腿上缠,他看了眼离开的人的背影,有些感慨的说道:“真没礼貌,连句谢谢都不说。”
“可能太害怕了吧?”夏油杰笑笑,看不过眼,索性接过绷带帮青年包扎伤口。
“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个人……”青年点了点已经走到门口的一个人影,“先前的那位咒术师其实不会死。”
他只是闲聊,但是夏油杰却显而易见的一僵。
“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你们为什么会把救他们当做责任。”青年居高临下看过去的神情有些冷漠。
夏油杰动作一顿,皱眉,“你在说什么?都是人类,既然有能力当然要救。”
青年反倒颇为稀
() 奇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诞的话,“之前那个咒术师也是这么说,我让他快跑不要救,他不听,结果死了。”
青年轻笑一声,“从生理结构来讲,你们当然属于同一物种,但是你们能祓除咒灵,人类的负面情绪却能诞生咒灵,面对这么多源源不断制造咒灵的麻烦制造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把救他们当做责任,正常来讲,应该解决制造麻烦的人不是吗?”
夏油杰绑绷带的动作停了,他强调:“如果我们不救人,你也会死。”
青年淡笑,“我接受,我与你是进化的两个不同分支,在适应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的过程中,总有人会被淘汰,如果我死了,那就是我的进化方向无法适应这个世界,我接受我的死亡。”
夏油杰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正在说什么胡话的精神病人。
青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愚忠之人。
青年的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丝惋惜的微笑,他轻轻摇了摇头,从地上的书堆里翻出来一本书,递过去。
是达尔文的《进化论》。
“适者生存,”青年微笑,他像是正在布道的耶稣基督,“在地球亿年的演化过程中,生命会产生数以万计的突变,大浪淘沙后最适应当下环境的那几种会保留下来,生命会往这个方向发展,这时就可以称这个突变为进化。”
“假设将咒灵视作灾变,咒术师就是最能适应这种环境改变的人。”
“当然,由于异能者五花八门的异能力,他们无论是战力还是适应险恶环境的能力,都比普通人要强,所以我姑且将他们视作一种与咒术师不同的进化方向。”
“但是有一点无可置疑,”青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显得有些淡漠,“那些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显然已经被当下这个社会抛弃了。”
“他们能产生咒灵,却无力抵抗,倘若没有咒术师的存在,恐怕很快就会被那些咒灵吞食干净,同理,在战力上,普通人依旧没有与异能者匹敌的可能,倘若让港/黑那位重力使对普通人发难,哪怕精锐如政府的军队,一时间恐怕也有些棘手。”
“所以呀,”青年有些困惑,又有些无奈,“像这种显而易见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