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工作人员用特制的红木盒子,把食物全部装好。
红木盒子里面绘有许晏明亲手刻下的静止凝固时间的阵法。
在外面价值千金,寻常等闲人士难求的许道长道法,在这里却随处可见的存在。
少年道长是个外冷内热,心里藏着感情的人。
而非冰冷倨傲的神。
故而每每有亲人之事,必然亲力亲为。
白七扫两眼阵法纹路,只觉得高深奥妙。
一路行走,不颠簸分毫。
藤蔓帮他拎着食盒。
“白虎先生,可以请你共进早饭吗?”
冷淡到有些寡然的声音,在草地旁边响起。
一根藤蔓体贴的将食盒放在白虎面前,掀开盖子。
闷闷不乐的白虎身影一顿。
僵硬几秒,猛地回头。
虎目望着食盒里的美味菜肴,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威严的虎目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这一刻,白七感觉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老虎,而是一只撒娇的猫。
“咳咳。”
白七低低咳嗽声,故意惊醒老虎。
那老虎吓一大跳,如受到惊吓的猫,浑身厚重的毛一瞬间炸开。
“咳。”
白七握拳抵住嘴唇,沉沉眸光平如湖面:“老虎先生。”
“唔。”
低低沉沉的声音,浑厚又内敛,透着一股桀骜的狂狷。
“谢了?”
白虎忽然消失了。
眼前的草地上多了一个男人。
初春尚且陡峭寒冷。
春风夹杂湿润的露气,吹拂在人脸上,掀起阵阵彻骨的湿寒。
那人手肘撑在膝盖上,上身微倾,高大健壮的身体宛如千锤百炼的山峦,另一只撑着下颌,轮廓粗犷硬朗的脸上,露出一双眸光懒散,坦荡恣睢的眼睛同白七对视,像是要把白七看穿一样的凝视。
白七镇定自若,眉宇间寡淡冷漠的像幽静无波的古井。
“请吧。”
两盏药酒,一份下酒菜,上好牛肉凉拌猪舌,搭配上山庄自种的蔬菜,一份蟹黄灌汤包,足足有拳头大,用特制的竹吸管戳开汤包表皮,一股浓郁的蟹黄鲜甜扑面而来。
食盒分为上下三层。
一人一虎,席地而坐。
两人具是沉默寡言之人,只管吃酒喝菜,相处起来气氛倒也融洽。
暖酒入喉,一股辛辣酒香直冲腹中,倒是既痛快又舒服。
每一道菜肴都恰到好处的美味。
既不会惊艳到叫人忘乎所以,也不会平庸的让人毫无记忆。
这一顿早餐,像是拂过脸颊的春风,宛如潺潺流动的静水,一分一毫都是恰到好处的衬托春光的美。
一会子功夫,早饭吃完了。
白七打了个响指。
正把自己伪装成毫不起眼的杂草,懒洋洋晒太阳的小藤蔓嗖一下窜出来,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将所有残渣剩饭收拾起来,放进食盒里装好。
随后小藤蔓一分为二。
一根藤蔓卷起食盒,朝着主楼食堂快马加鞭赶过去送盒子。
另外一根小藤蔓贴心的卷起白七放在草地上的大衣,替他穿好衣服。
“告辞。”
白七拱手,淡淡说完,转身离去。
男人大大咧咧的躺在草地上,略带三分醉意的目光肆无忌惮追逐着白七挺拔冷肃的身影。
直到对方消失在目光尽头。
男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摇身一变,褪去人形,草地上一只白老虎摇晃尾巴,拍打着地面,周身晕晕着几分酒气,一改方才的郁闷不乐,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白七双手拢在大衣中,沿着溪流缓缓行走,消化腹中积食。
那早上用的酒是用特殊药材浸泡而成。
叫人身体温暖,不觉寒冷。
沿着小溪行走一段路程,视野豁然开朗,前面有几个造型别致的小亭子,亭子旁边是一大片菜园子。
几个木质的小牌子挂在菜园子边上。
上面写着一些名字。
老丁头,丁卫国。
周老先生,周云栖。
还有两个老头,一人手捏一个牌子,蹲在一块耕耘好的土地前争吵,两个人面红耳赤,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却像两个幼稚争吵的孩子。
“许老先生,刘老先生。”
听见招呼声的两个老头一起回首,眼睛发亮:“小七啊,你来了正好快来给我们评评理。”
“老刘这人太不要脸了,这块土地明明是我先要的,他还来跟我抢。”
“你放屁,呸呸呸,臭不可闻,明明是我先耕好的地,你要来抢我的地。这叫瘦时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说真话,两人差点打起来。
白七只好劝架,煞费苦心,劝两人别打。
于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全耗费在两个老头的土地官司上面。
好不容易脱身离开,回到家中。
一看墙上的钟表已经走上了,中午12点。
他摸了摸肚皮,觉得有些饥饿。
于是便离开家中,重新朝食堂走过去。
因为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