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弋川跌坐在轮椅上,怔怔望着双腿。
管家鼻子泛酸,冲过去,“我看到了,少爷。虽然幅度不大。”
客厅一片寂静,傅弋川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
他双手颤抖,覆在膝盖上。
“看来黎小姐学的按摩真的有功效。”管家眼眶泛红。
傅弋川垂着眼眸,没有讲话,心里涌进罕见的暖流。
“你先下去。”他摆了摆手。
“好的。”
管家退了出去,走到偏僻的角落拨通傅胜国的电话。
“先生,少爷的腿在恢复,今天他突然站起来了,幅度很小。”
以前傅弋川是完全使不上力的,半分也动不了。
“什么!?”傅胜国握着手机,情绪激动,“真的?”
“真的,我亲眼看到。”
“好,我已经在国外寻找名医。”傅胜国浑厚的声音难得夹杂一丝丝温度。
他在商界雷厉风行,鲜少有多余的感情。别人总以为他波澜不惊,却不知道他此刻听到喜讯兴奋无比。
……
黎书心里总惴惴不安,下班过后急匆匆赶往医院。
看到黎词安安稳稳躺在医院里,她松了一口气。
“徐嫂,辛苦你了。如果有可疑的人过来,你一定要立刻给我打电话!”黎书帮弟弟掖了
掖被角,再次叮嘱。
“叩叩叩——”
徐嫂点头,开了门。
周经年站在门外身上穿的常服,他依旧温润如玉,笑得如沐春风。
“周医生,好久不见。”黎书微微惊讶,白炽灯在她眼底折射出光亮。
周经年走进,看了一眼床上的黎词,“做完手术过后又去外地参加了研讨会,现在刚回来。等会我来看看你弟弟情况怎么样。”
“好,辛苦你了。”黎书心存感激,将人送到门外,主动开口,“周医生,你明天下午方便吗?我想请你吃饭。”
“心意我领了饭就不用了,这本来就是我作为医生的责任。”周经年伸手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推了推。
黎书还想再开口,只见路过的小护士兴奋的和周经年搭话。
她和周经年又简单的闲聊两句,才从医院离开。
回到傅家时,她惊奇的发现今天的菜肴比往常的丰富。
黎书又想起昨晚被打断的解释,她安安静静布过菜之后打算独自吃点东西。
她怕傅弋川觉得她没安好心,刻意回避。
“去哪?”傅弋川看着菜碟里摆放精美的菜,缓缓抬头盯着黎书远去的背影。
黎书转过身,直视他的双眼,却又很快避开目光,“
我不怎么饿。”
肚子却不适时宜的发出抗议。
客厅寂静,黎书窘迫将头低得更低,尴尬的咬了咬下唇。
耳边并未传来男人的嘲笑声。
“坐。”傅弋川声音淡淡,扬了扬下巴,心中有所察觉她的刻意回避。
黎书艰难的挪动脚步,像往常一样拉开与他间隔一椅的椅子。
佣人快步上前,准备将傅弋川旁边摆放的碗筷挪至黎书面前。
手还未触到餐盘时听见男人低沉又毋庸置疑的嗓音,“过来。”
女佣站在原地,小心翼翼抬头查看傅弋川的神色,却见他目不转睛,视线落在黎书身上。
佣人识相的退下。
黎书顶着傅弋川的灼热视线拉开椅子,如坐针毡。
“布菜。”傅弋川沉声吩咐。
黎书立刻拿起公筷,站起来。
傅弋川偏头,皱眉凝着她。
管家快速走上来,拿过桌上的公筷开始为黎书布菜。
黎书反应过来,坐在椅子上,心里泛起一卷暖意。
所以他是在“示好”?
餐盘出现在视线中,黎书恍惚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她夹了一口圆生菜塞进嘴里,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傅弋川怎么可能会示好!
黎书强迫思绪集中快速用完餐后发
现傅弋川还在餐厅坐着。
以往他用完饭后径直离开,不会多做停留。
暖黄色的灯光从傅弋川头顶倾斜而下,为他整个人周身都镀上一层光。
他额前碎发凌乱,却又不是毫无章法,忽闪的长睫如同蝴蝶。
黎书扫了一眼,快速收回视线,胸腔中加速跳动的心脏出卖了她的心。
“上楼。”傅弋川挪动轮椅。
黎书轻声应了一句,快速拉开椅子推过他的轮椅。
“按摩照旧。”
“好。”
昨天事发之后,黎书还想过将按摩手法交给管家。
今天他却主动提起,似乎不计较昨晚的事。
黎书跟在男人身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蓦地觉得,大部分时候傅弋川的情绪还是蛮稳定的。
黎书识相的不再提起车祸的事,但心里却没放弃,等待合适时间。
“在哪里学的?”
按摩快结束时,傅弋川眼眸忽然睁开,询问。
寂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放大。
“医院。”黎书如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