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极轻柔地用棉签沾了酒精,帮昏睡的女孩擦拭手臂的擦伤。
目光触及到顾芳菲白皙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薄屿深的眼神一暗,迅速掠过一抹嗜杀。
他盯着顾芳菲明显苍白消瘦下去的脸颊看了良久,却只是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好让她睡得更踏实安稳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顾芳菲只觉得她睡了长长一觉,连筋骨都彻底舒展开来。
再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正专注看着自己的薄屿深。
这一瞬间,顾芳菲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阿深,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终于来救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声线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可见情绪波澜起伏,汹涌澎湃。
“是我,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
薄屿深接住猛地冲自己扑过来的顾芳菲,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着薄屿深滚烫的体温,顾芳菲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她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狼狈,赶紧伸手去擦,但是却越擦越多,干脆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借着他的衬衣蹭了蹭。
薄屿深无奈扬唇,单薄的布料被滚烫的湿润浸透了,只觉得心里又涨又满,这两天心头一直缺失空旷的那一块也在这一刻完全被充实了。
她是他最重要的那一根肋骨,没有找到的时候,恍然不觉它的重要性。
可是一旦找到,就会不遗余力地努力着,务必长长久久地拥有,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完整的。
“别哭了,小花猫。饿不饿,我让人准备了吃的。”
听到有吃的,顾芳菲打了个哭嗝,仍旧抽抽搭搭地哭着,不过好在慢慢停了。
在琳琅满目的食物摆上桌的那一刻,顾芳菲顿时把所有的委屈都抛到了后脑勺,然后拿着清淡的吐司大口咀嚼吞咽起来。
害怕她吃的太快,不小心被噎到,薄屿深在一边贴心地递上一杯牛奶。
温热的牛奶划过喉管,顾芳菲这一刻才真切感受到劫后重生一般的庆幸。
她是真的逃出来了,从那个可怕的,如炼狱一般的地方。
“对了,阿深,有个叫小林的女孩,我们可以把她救出来吗?她也是被拐卖过去的,而且她有一个一岁左右的儿子。”
对上顾芳菲充满期盼的目光,薄屿深抿了抿薄唇。
并非他觉得麻烦,不愿多管闲事。
而是据手下人回报,芳菲口中那个女孩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换句话说,这样的人要么已经被现实折服了,要么就是内心强大拥有很强的忍耐力,伪装成功到可以骗过所有人。
平心而论,薄屿深不觉得一个普通姑娘会是后者,她大概率没想逃出去吧。
“我会尽力,不过还得看她自己的想法。如果她不愿意离开,那我们应该试着尊重她的选择。”
薄屿深斟酌着言辞,缓缓道。
顾芳菲抓着薄屿深手臂的力气加大了几分,眉心拧了拧,显然是不赞同他的说法。
“小林怎么可能会不想逃出去呢?她亲口跟我说的,为了她儿子以后有更好的生活环境,哪怕是让她马上豁出这条命去,她也愿意。”
看到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顾芳菲更担忧了。
“是小林帮我跑出来的,要不是她给我指明了逃跑的路线,我说不定还要在那个鬼地方煎熬多久呢。而且那些人发现我跑了,肯定会查到小林身上,她现在一定很危险!”
顾芳菲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但是除了拜托薄屿深费心思之外,她就算再怎么干着急,也想不出来什么奏效的办法。
听到她话里话外对那个叫小林的女人充满信任和感激,男人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很不屑。
“她不是真心想要帮你,我看过了,周围能成功跑出去的路不止一条,但是她却偏偏给你说了最危险的。稍有不慎,你现在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还好芳菲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否则……薄屿深心尖微颤,根本不敢设想那种可怕的可能。
“怎么可能呢?阿深,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都许诺跑出去之后我也妥善安顿小林和她的儿子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应该风险共担才对,她没理由骗我。”
顾芳菲急着反驳说。
其实她不敢面对的是,她潜意识里无法接受,从头到尾唯一对她释放过善意的小林,其实根本不盼着她好。
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会真心实意感激对方。
人本能地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肋。
薄屿深定定地看着她,神情高深莫测。
“你知道为什么不单独把螃蟹装起来吗?”
顾芳菲不知道他想表达啥意思,很诚恳地摇了摇头。
“因为只要它们还活着,就为拼尽全力把想要逃跑的同伴抓回来。谁都别想跑出去,直到最后一起被上锅蒸熟。”
顾芳菲略一思索,突然被这个道理背后的深意惊的冒了一层冷汗。
看她似乎想明白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