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屿深沉默着,室内的温度一度降至冰点。
就连顾软软也不安的躁动着,显然是感受到了此时气愤的不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屿深才抬起眼,眸色认真郑重道:
“我不确定,我能确定的是,她是我视若珍宝的人,我愿意用余生去对她好。”
薄老太太心头微叹,暗暗道果然如此。
“这一点你还真是像极了你母亲,都是痴情种。多情总被无情伤啊!”
老人感慨万千,思绪不由得飘飞,然后悄悄红了眼眶。
她是想起来薄屿深的母亲了,那是个鲜活明媚的姑娘,但是偏偏所遇非人,大好的时光蹉跎过去,连生命也逐渐衰败。
终究是他们对不起她。
听到这话,男人的薄唇紧紧抿起来,眉眼间迅速掠过一抹愤恨,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重新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是薄老太太的目光却定定地落在他用力攥起的拳头上。
手背上青筋凸起,并不像表面那般若无其事。
“我不是他,做不出来始乱终弃的事。”薄屿深声音冰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但是阿深,你别糊涂了,现在他还是你的父亲。只要一天他还是你父亲,你就一天得认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奶奶不希望你们反目成仇。我会劝他的。”
薄老太太语重心长,但是她的能力毕竟有限,能保证的也仅仅是会尽量劝说自己那执迷不悟的儿子。
希望他不要一意孤行,最终酿成难以挽回的大错。
“我宁可他死了。”薄屿深的声音丝毫不掩饰恨意,好像一只愤怒的狼,对着仇敌恨不得磨牙吮血。
“砰!”
一声猛的巨响,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顾软软不小心从笼子里摔了出来。
大约是为了够外面吃不到的胡萝卜,它一着急,再加上身体格外柔软,所以并不费力就跳了出来。
然后摔到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看着它笨拙又奋力的姿态,薄屿深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拎起它的脖颈,把它丢了回去。
还不忘把胡萝卜也一起塞给它,省得它一直念念不忘,万一不小心再摔出来个好歹,那就太可惜了。
然而顾软软并不承薄屿深的情,它斜着眼瞪他,然后突然跳到角落里,冲着薄屿深的方向撒了一泡尿。
薄屿深深吸一口气,默默捏了捏咯咯作响的拳头:……
要冷静,这种脑容量小的动物能知道什么?
它肯定什么都不懂。
对,就是这样。
经过这一出意外,祖孙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虽然气场依旧冷凝,但是薄屿深学着理解和放手,也就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配做丈夫和父亲。
有些人渣活该永远生活在地狱里,做他的孤家寡人。
而那边顾芳菲和薄荷的互动非常愉快,她去了不常去了一个公园。
这里占地面积广阔,重要的是空气新鲜,很适合带着薄荷这种大型犬过来玩。
到了空旷的草地上,薄荷要她陪他玩球,蓬松的大尾巴摇来摇去,眼神充满渴望和期待。
这是他最喜欢的项目了,顾芳菲当然不会拒绝他。
一人一狗光是一个简单的丢球,再捡回来的游戏就玩了许久,后来顾芳菲想换换花样,就把球顶在薄荷脑瓜上。
他脑门那块几乎是平整的,所以放上去还能完整的驮住,虽然晃晃荡荡,看着摇摇欲坠的模样,但是好歹还是一直保持着。
因为头上顶了个圆滚滚的东西,而且又是自己最喜欢玩的球。薄荷的眼神一直忍不住往上看,翻出来大大的眼白。
看着又搞笑又萌,顾芳菲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故意逗他,给他交代任务。
“要是你能保持着这个姿势五分钟,球还没有掉下来的话,我就给你买个冰淇淋吃,好不好?”
薄荷的眼神亮了下,一激动就想动,但是看到了头顶的球晃了晃,马上就要落下,他立马就又反应过来,知道这是主人的圈套。
所以小心翼翼,紧张得连尾巴都不敢使劲摇了,只是保持着很小的幅度,微微晃动着,看着让人觉得莫名喜感。
但是冰淇淋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薄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显然很高兴。
跟薄荷讲完条件,确定他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顾芳菲这才放心离开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离草地有一段距离,顾芳菲边走边回头看,确定那只蠢狗还傻呵呵地脑瓜顶着球,一边使劲翻着白眼往上看,忍不住录了个小视频发给薄屿深。
“快看,你家蠢狗。”
薄屿深则很快回了她,顾芳菲盯着他回的那几个字看了看,只觉得充满了侮辱。
“这孩子随根。”
之前薄屿深总是说薄荷的脾气很像她,所以这句话潜台词就是,这蠢样跟顾芳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种污蔑和歧视顾芳菲当然不能认,她当即用力敲打键盘,差点把手机屏幕点出火花。
“薄荷姓薄,明明就是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