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曾经和妈妈在一起的共同记忆已经逐渐模糊,但是一个人对于声音的敏感度是天生的。
尤其是当这个人非常重要的时候。
即使是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即使那个人已经乡音不再,宛若被陌生的国度完全同化。
顾芳菲立刻愣在了原地,她紧紧盯着那道穿着修身旗袍的背影。
那个女人身材凹凸有致,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整齐地盘成一个发髻固定在脑后,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东方特有的神韵和魅力。
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东方特有的神韵和魅力。
顾芳菲注意到对方只买了一杯黑咖啡,然后就沉默地离开了。
大约是她的注意力一直不集中,而且频繁盯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发愣。
薄屿深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示意她快点吃饭,要不然会有腥味。
顾芳菲这才勉强回过神来,不过脑子里想的依然是这件事,对于嘴里吃的是什么东,是一点都不注意了。
那个女人会是妈妈吗?
顾芳菲从小就对周围的声音很敏感,曾经妈妈还建议过她去学钢琴,因为她能准确听出来一首新曲子里有多少个音符是弹错了的。
只不过那架钢琴在妈妈走了之后没多久就被顾明珠据为己有,顾明珠生性贪婪自私,为了避免顾芳菲和她抢东西,甚至还想出了各种阴损的招数来对付顾芳菲。
像是琴键里藏刀片什么的已经司空见惯,顾芳菲对这种小手段已经免疫了。
等到后来顾芳菲彻底放弃了对于钢琴的兴趣,顾明珠可以永远独享那架钢琴,却又对于现状不满意了。
干脆怂恿着顾建民把钢琴低价卖了出去,然后又给她买了新的乐器,重新开始折腾一番。
思绪不由得飞远,面前突然被递过来一枚小巧精致的寿司。
顾芳菲下意识张嘴咬住,舌尖却不小心掠过薄屿深的手指。
男人的眼色立刻暗了暗,最后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然后正在顾芳菲马上就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湿润的指尖贴在嘴唇上。
别提有多色气,多暧昧了。
顾芳菲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做贼心虚一般,迅速往周围看了看。
发现周围没什么人,大家更是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她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用力瞪了薄屿深一眼。
“能不能讲点卫生?不要舔手指,这都是幼儿园会学到的卫生常识,你该不会思维已经退化到幼儿时期了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顾芳菲正故意找话题说。
薄屿深则全程十分配合地点头,虽然表情很是严肃,但是眼神透露着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顾芳菲更生气了,这下完全是又羞又恼,感觉很不自在。
“你给我老实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顾芳菲拧了薄屿深一下,语重心长又暗含警告的样子,莫名像极了带孩子出门的母亲。
而薄屿深就是那个不省事又鬼主意多,随时随地都能点燃家长导火线的熊孩子。
薄屿深要是知道顾芳菲内心这么形容自己,不知道会不会高兴得欲哭无泪。
吃完这顿不尴不尬的早饭,顾芳菲也没怎么尝出来味道,就和薄屿深匆忙离开了。
因为这里离庄园不算远,而且刚刚吃了饭现在肚子很胀的原因,他们打算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散散步。
“阿深,你说刚才那个女人会是我妈妈吗?”
顾芳菲用两条手臂抱紧自己,声音迷茫茫然,像是一只刚刚出壳不久,就要被迫面对世界残酷的小鸡。
单纯懵懂得让人心疼。
“这个我不清楚,我已经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知道薄屿深已经采取行动,顾芳菲这才觉得好受了点。
等两人回了家,却从李叔那里得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顾小姐,先生准备今天晚上给少爷举办接风晚宴。如果您打算出席的话,那我现在就为您预约造型师。还有参加晚宴的礼服,一会儿会有人送上门来,您可以任意挑选。”
李叔的态度毕恭毕敬,这让无形之间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所以对于询问她是否参加接风晚宴的那一句,顾芳菲选择性当做没有听见,反而认真询问起来晚宴的细节。
据薄屿深所说,这次回来他大概率要接受很大一部分家产,所以薄司擎此举也有向所有人引荐他这个继承人的意思。
所以务必得好好表现。
顾芳菲心里很重视,所以对于很多细节也耐心逐一敲定。
就连礼服的选择上,她也慎重地选择和薄屿深选择同款色系。
而且她的晚礼服颜色和薄屿深的领带花纹质地完全一样,这代表的含义简直不能更明显。
顾芳菲偷偷想,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站在阿深身边。而不是一味躲藏或者被隐藏,仿佛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遇到拿捏不定的地方,顾芳菲还会和薄屿深请教。
好在对方学识渊博,而且非常有耐心,所以总算是准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