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最大的念头就是尤朵拉千万不要发现这个声音很熟悉。
要不然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顾芳菲赶紧慌乱地捂住听筒,然后打算夺过手机。
但是尤朵拉却快她一步,她的表情浮现出明显的诧异,但是出于良好的教养,她只是安静听着,并没有提出什么看法。
这让顾芳菲心存侥幸,以为能逃过对方的质问。
但是她在慌乱之间不小心点开了免提键,顾建民暴躁的声音顿时更加响亮了,想让人忽略都做不到。
顾芳菲手忙脚乱,慌乱地想要挂断,但是却被尤朵拉制止了。
她尴尬地僵硬在原地,只好被迫继续和另外一边的顾建民虚以委蛇。
“这个月马上就要到底了,你怎么还不给我打钱?死丫头,你是故意想要饿死我吗!跟你那下贱的亲妈一个鬼德性,都见不得老子好是不是!”
顾建民肯定是喝了酒。而且按照顾芳菲对他的了解,肯定就是喝到酩酊大醉,你好随便找个理由到她这里来发酒疯了。
顾芳菲一点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早就免疫了。
但是今天他必须要闭嘴,哪怕是把手机丢进河里,顾建民也必须闭嘴。
她现在甚至都不敢看尤朵拉的神情,生怕对方一脸震撼,然后立刻警惕地上来问她,给她打电话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要真是那样的话,顾芳菲自嘲地勾唇笑了笑。那她还不如直接自挂东南枝,也省得麻烦事一大堆了。
想挂电话又做不到,而且顾芳菲担心会显得心虚,反倒是更显得异常。所以只好先稳住对方。
但是顾芳菲发现自己对顾建民的厌恶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即使是伪装,也伪装不出来一副好脸色。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别指望着我会再给你还一分钱的赌债。想要赡养费是不是?有本事你去告我,我只拿我应拿的部分,至于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放完狠话之后,顾芳菲呼吸急促,她微微喘着粗气,然后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顺便把这个号码也拉入黑名单,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而一边的尤朵拉神情恍惚,她看着顾芳菲的表情很奇怪。
明明是在看顾芳菲的脸,眼神却很飘忽,似乎是正通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顾芳菲心头剧颤,立刻颤抖着声音,强颜欢笑叫她。
“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着她一边下意识摸了摸脸,表情疑惑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芳菲,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声音听着很熟悉,该不会这么巧,正好是某位故人吧?”
尤朵拉的语气看似在开玩笑,但是她锐利精明的眼神却紧紧锁定着顾芳菲的反应,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顾芳菲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倒也是。她敏锐的观察力就随了妈妈,现在妈妈会看出来端倪也不算奇怪了。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我爸,他这几年染上了爱赌博的坏毛病,经常欠一屁股赌债,然后变着法的跟我要钱。
我早就把他拉黑了,并且换了新号码。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我的新号,居然还能找过来,真是个麻烦的讨厌鬼。我们不提他了,要不我觉得这烤红薯都不香了。”
顾芳菲一边说一边冲着尤朵拉举了举烤红薯,垂下眼睛,做出来迫不及待要吃的样子。
其实她现在心乱如麻,生怕尤朵拉会多问她哪怕一个字。
她是在担心自己会露馅,那就太糟糕了。
尤朵拉果然没有这么轻易被糊弄住,她话里有话地说:
“不瞒你说,刚才这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我死活都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听到过。我们两个之间应该认识吧,那要是这么说起来,你当我干女儿倒是不亏。”
看到尤朵拉还有心思开玩笑,顾芳菲也扬起来唇角陪着她笑。
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勉强,完全不像是发自真心的。
“世界上声音相似的中年男人实在是太多了,这点我深有体会。之前我去华国听过一场音乐会,男歌手发挥得都不错,但是声音都没什么辨识度。猛地一听,就跟一个人唱的差不多。”
Lisa看到好友陷入两难的境地,立刻挺身而出,帮她说话。
但是没人知道尤朵拉究竟在想什么,她的神情十分内敛,连思考问题的侧脸都显得格外深邃。
让人猜不出来她此时真正的情绪。
三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一会儿,随后尤朵拉又抛出来一个重磅问题,直接让顾芳菲表情龟裂,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芳菲……我记得你也姓顾是不是?”
顾芳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已经不由自主地在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了。
“没错,怎么了吗?该不会您说的那位朋友也姓顾吧?这个姓氏在华国并不算少见,人多也是正常的。”
顾芳菲正在故意模糊概念,把问题从她和顾建民之间的关系上转到同性的问题上。
不知道现在情绪很低落的尤朵拉会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