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紫荆关高高的城楼,望着无边无际的锦绣山河,也先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浩海达裕、马哈木、脱欢、也先,四代瓦剌首领,奋斗了上百年时间,终于在这一天杀入了大明京畿之地。
也先已经完成了统一蒙元的成就,再有三天,八万大军就会重返大元故都。
紧张、兴奋、不敢置信的情绪盈满了也先的心怀,若是拿回大元故都,自己就是继成吉思汗和忽必烈之后蒙古最伟大的英雄,绰罗斯将成为比肩孛儿只斤的高贵姓氏。
站在也先身旁的朱祁镇,却正想着完全相反的事情:自己复位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山西的文武官员展开大清洗;然后重新构筑被宣德朝废掉的长城防线。
最后便是调回王骥和陈懋的二十万征南大军,将瓦剌彻底扫灭,一雪前耻。
也先和朱祁镇一个比一个想得更长远,两人心中唯一的共识,就是都不把代理皇帝朱祁钰当成一回事。
两人正想着心事,孛罗便前来奏报:“陛下,大哥,城外有一处明军营地,里面的明军早跑没影了,却留下了一大堆物资不能带走,足够咱们美美地吃上好几顿了。而且营中还有几百坛美酒,也不知道明军将领守个关,为何还要弄这么多美酒。”
也先闻言赞道:“好好好,这应该是心向陛下的将领,故意留下来犒劳咱们的,咱也不好辜负了他们的盛情。
你去命令大军越过紫荆关,到空旷处扎营。今晚我们尽情狂欢一场,明天一早全速前进,直扑咱们的故都。”
孛罗兴奋地答应了,连忙去安排。
这一夜,也先等人陪着朱祁镇大醉一场,宾主尽欢。
第二天一早,大军全力发动,开始了急行军。
也先的三兄弟:孛罗、大同王、赛罕王,率本部二万骑兵为前锋,策马疾行,为大军扫除障碍。
伯颜帖木儿率一万本部兵马,护卫着朱祁镇,跟在孛罗后面。
也先率五万大军走在最后。
此时也先已经有了傲慢自大的心理,认为北方已经没有明军敢和自己的大军列阵厮杀了,最多就是据城固守。所以自己想来就能来,想走也能从容撤退,留不留人防守紫荆关,没有什么区别。
同时也为了保证对北京明军有足够的威慑力,也先便没有分兵留守紫荆关,而是将全部军队带往北京。
朱祁镇乘着辇车,一路摇摇晃晃地随着中军行进。
两位姬妾一左一右,将朱祁镇拥在辇车中的软榻上。
朱祁镇搂着香滑细腻的软玉温香,忽然好奇地向马良问道:“朕一直好奇,这车顶固定着一只玉环,正对着软榻中间,这是做什么用的?”
马良闻言,尴尬地回道:“当初齐王妃命京城的能工巧匠,打造了这辆辇车,作为新君的心意献与陛下。因想着反正一辆是造,两辆也是造,所以齐王府也造了一辆辇车自用。
这样工匠们一共打造了两辆辇车,一辆奉献给陛下,一辆留给新君使用。
齐王妃为新君那辆车,做了很多别出心裁的设计,其中就包括车顶这只玉环。
但是工匠搞混了,把新君车上设计的玉环,装到陛下的辇车上了。后来没办法,只能将错就错了。”
朱祁镇闻言,好奇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玉环是做什么用的啊?”
马良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朱祁镇再三催问下,只得答道.
朱祁镇听得连连咋舌:“这亲王们的花花肠子就是多,朕是做梦都想不出这样的玩法。那你体验过了吗?”
马良恭谨得答道:“臣有罪,皇后娘娘为保证陛下的安全,命臣与姬妾试验过,好看看这玉环牢不牢固,以免掉下来砸到陛下。”
“哼,亏她想的周到,可是我见周氏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人啊。那当日伱是和哪位姬妾一起试的?”
马良指指软榻上的夏兰,朱祁镇见状点点头:“行了,就她吧,你去取条丝带来,朕也试一试。”
马良闻言,连忙安排。
等朱祁镇一经体验过后,便赞不绝口:“还是朕的弟弟懂的多,原来一个简单的侍寝,还能有这么多门道,还能有如此的享受,朕以前真是白活了。”
之后的一路上,朱祁镇一反常态,不仅不再抱怨路途难走,反而希望这马车更颠簸一些。
三天之后,八万瓦剌大军全部来到了北京城下。
明军也不捣乱,只是守住自己的营地,任由瓦剌大军从容地安营扎寨。
已经被一连串唾手而得的胜利,有些冲昏了头脑的也先,选择了一种非常具有挑衅性的扎营方式:
也先与伯颜帖木儿则挟持着朱祁镇,在西直门外十里处扎营;孛罗率两万精兵,在元土城之西的五里外扎营。
瓦剌的两个大营之间相距数里,都扎在了北京城的西侧。
也先的大营,正对着北京城的西直门,和西直门外石享的五万明军主力。
往好里说,这种扎营方式,叫做互为掎角之势;往坏里说,这就是狂妄自大,笃定明军不敢主动出击,去夹击孛罗的两万大军。
听说瓦剌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朱祁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