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溥很敏锐地从皇帝的话中找到了关键词:雷厉风行。
可见皇帝对山西的文武官员是多么的厌弃。
即使瓦剌大军都撤了,还要派神机营主力去继续围着宣府,生怕这些人再次搞事情。
徐亨倒是不理会这些,而是向朱祁钰问道:“陛下,您组建的这支西路大军,由石亨、孙镗、刘永诚统军,臣还能理解。但为何却由金英、兴安、成敬监军,杨善参赞军务?
陛下您这是真的要去营救太上皇吗?”
朱祁钰呵呵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亨见状,继续问道:“陛下的意思是,石亨的大军会战败?”
朱祁钰回道:“我该做的都做了。我给石亨、孙镗、刘永诚一共十万大军,紫荆关还有两万大军、倒马关有一万大军,大同城内还有两万人。
这一共就是十五万大军,而也先和伯颜帖木儿在我大明境内的军队加起来,一共也才三万多,堪堪不到四万。
我情报不少他的,粮草辎重不少他的,十五万对四万他还打不赢,那还能怪我吗?
反正我是盼着他取胜的,但如果他们真的是废物,那我就没办法了。之前阳和口之战,石亨就已经吃了一亏,来了个全军覆灭。朕真心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名将。”
朱祁钰这话,徐亨、王通、何宜、黄溥都听懂了。
很明显,皇帝不看好石亨这一路能取得酣畅淋漓的大胜。最多呢,也就是小胜或者惨胜。
至于在十五万对战四万人的情况下,皇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仓促之间,在场众人看得也不是特别明白。
朱祁钰继续给众人打了打气:“其实西路只要拖住也先,不让他及时返回草原就可以了。
咱们东路大军和中路大军击破了也先的草原留守部众之后,再迅速回师与西路军前后夹击也先即可。
到时候一战定乾坤,咱们君臣的好日子,就算彻底到来了。正旦大朝会的时候,当着所有皇亲勋贵、文武百官,我给你们加官进爵。”
说罢,朱祁钰又对范广笑道:“范大都督,前后加起来,你的神机营是不是已经砍够一万人了?”
范广笑呵呵地回道:“全是托陛下的洪福,堪堪够了。”
“好,那朕说话算话,大朝会那天,朕正式册封你为冠军侯。”
范广忙跪下谢恩。
朱祁钰对众人笑道:“大家都有份,谁也不亏待。”
众人闻言,又一起跪下谢恩。
朱祁钰又带着众人谈了一个时辰的军事部署,并管了晚饭。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君臣方才各自散了。
朱祁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中,与佳人共浴完,左拥右抱地躺在床上,这一天过得,遭了老罪了,现在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
林香玉首先发问:“夫君没怪奴家吧,今天随随便便又多花了几十万两?”
“没有啊,伱做的很对,我怪你干什么呢。你以为何宜真是为了在那插科打诨啊,他那是替我查漏补缺呢。
肯定是何宜身在军营,已经察觉到了不好的苗头,将亲卫与其他将士的赏钱区别对待,确实容易造成问题。
反正咱家也不差这个钱,索性都出了得了,再说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
说到这里,朱祁钰又继续补充道:“可以派人去京城西南开采汉白玉了,先把母妃的住处改建了,然后咱们到西郊建咱们的山水园林去。
这里我早就住够了,又乱又嘈杂,影响我心情。
我现在急切想住到有山、有水、有河、有湖、有温泉的玉泉行宫去了。”
林香玉连忙附和道:“奴家也想啊,到时候整个玉泉行宫里只有夫君和我们十五个姐妹,让其他人只能到行宫外的偏殿议事。
那时我们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冬天待在温泉花房之中,又温暖又惬意,还可以尽情地作爱做的事情,可比待在这里强多了。”
朱祁钰闻言,使劲一拍厚厚地床褥:“不行,明天咱们多发点赏银,然后再许下更大的赏赐,激励着将士们赶紧把仗打完。咱们好早日归田园居,过上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一旁的凝香笑道:“那样举国上下的臣民都该纳闷了,所有大明皇帝和后妃都将巍峨雄壮的紫禁城视为挚爱,为什么偏偏就是景泰皇帝这家人,离经叛道,蛇鼠一窝,全部都只喜爱山水田园呢。”
朱祁钰心中暗嘲道:这都什么事儿啊,明明是正常的审美和情趣,为何却只能再等二百年,到大清的皇帝们上来才会理解我?
“哎,我是大明第一号的荒唐皇帝,你们都是荒唐皇帝的荒唐妃子。蛇鼠一窝就蛇鼠一窝吧,只要你们好好的不被殉葬就行。”
朱祁钰一提到殉葬,两位宠妃赶紧卖力地服侍起来。自从朱祁钰讲完殉葬的流程和细节,宠妃们都急着和朱祁钰交流好感情,争取早日为自己的夫君开枝散叶,好牢牢地稳固住皇位。毕竟谁也不想搞个那样屈辱的死法。
……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朱祁钰带着王妃进入军营犒劳将士,几近疯狂地大撒了近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