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四位言官各升一级,也算是皇帝虚怀若谷、雅量高致了。
重臣们没什么话说,也不再继续奏事。
朱祁钰看这架式,大家是都已经心不在焉了,便也不再强留,非常体贴地让众人都散朝回家了。
究其根本,还是魏骥这个人影响力太大了。
魏骥不仅是如今资历最老的重臣,而且还是当之无愧的道德楷模。
在场这些大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对局势的判断极为敏锐。大家一听就能明白,皇帝提到魏骥,绝对不是仅仅只为了点拨陈循和俞士悦。
而且皇帝还要亲自宴请魏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大臣们急于回去研究探讨接下来的局势变化,连饭也不吃,急勿勿地都往京城跑。
一转眼的功夫,阁中就只剩下了何宜。
何宜更精,主动留下来等着替皇帝写拜帖。
朱祁钰笑道:“除了魏骥,同时还要请岷王、东吴郡王、宝庆公主驸马、魏国公,行义你写了拜帖,亲自去请一下。
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都可以,只是这次家宴很重要,务必让他们都来。”
何宜问道:“陛下要谈什么内容,需要提前和他们透露吗?”
朱祁钰冷笑道:“我要给三杨定个正式的罪名。光是勾结瓦剌、走私卖国还远远不够。
勾结黎氏、出卖交趾,这是他们的第二个罪名。
既然是三杨,那我就先给他们凑三个罪名好了。
我的母后,无故被废,英年早逝,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吧。
三杨勾结内廷、惑主乱政,阴谋废立、戕害嫡后,这是他们最大的罪状。”
听到这话,饶是何宜,都愣在了原地:这前两个罪名,如果后世有人肯替三杨混淆视听,说不定还是能洗的掉。
但是这第三个罪名一旦扣头上,那便是铁案,就算是司马迁再世也没有办法了。
皇帝沉默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啊。
说来也是可笑,前面两个罪名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丝冤枉,反而做不成铁案。
后面的罪名,有很大的牵强附会成分,却偏偏能让人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涉及到天家之事,何宜只是惊叹,却不发言。
朱祁钰紧接着解释道:“废后之事,主要责任在宣宗。但我又不能公开地去否定宣宗,所以这个责任只能由三杨来背了。
而且说三杨勾结内廷,也八九不离十,并非完全地冤枉他们。
现在清算三杨,等过上两三年,时机成熟之后,再清洗与三杨勾结的‘内廷’。
宴会的内容,你可以透露给魏骥和那四位皇亲国戚,甚至于给阁部重臣露点口风也行。总之,你自己掌握吧,拿着它做做人情也行。”
何宜闻言,感动坏了,这可是个大大的人情,不然任那帮人精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的中皇帝的意图,怪只怪皇帝的思想实在太跳脱了。
朱祁钰回到家中,一进内室,就见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四位宠妃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朱祁钰调侃道:“几位娘娘可真是大方,弄这么多好吃的,是为了让我吃饱喝足之后,好使劲给你们当牛做马吗。”
林香玉闻言,非常严肃地纠正道:“夫君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夫君的奴隶,是我们给您当牛做马才对。”
“快得了吧,世上有我这么遭罪的奴隶主吗。我为了给你们的子女打江山,天天跟那帮人精斗智斗勇,这皇帝当的,比三孙子还不如呢。”
林香玉笑道:“进了温柔乡,夫君就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奴家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要不要听?”
“要听,爱妃请讲。”
“娘亲有喜了。”
“啊?”
朱祁钰闻言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件喜事,之前武定侯府爵位之争极为激烈,导致曳氏一直未能生育。
如今爵位之争圆满解决,大房、二房分家单过。
武定侯夫妇心态放松了,时间一长,自然便有喜事。
朱祁钰点点头:“这是好事啊,若是岳母大人生个儿子,那以后咱们的儿子便有国舅爷了。
咱现在得给岳父、岳母道喜去啊。”
“别别别,夫君累了半天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不然您又该埋怨我们虐待这世上最可怜的奴隶主了。”
朱祁钰坐到桌边,嘱咐道:“过个一两天,我要请南京吏部尚书魏骥、岷王、东吴郡王、宝庆公主驸马、魏国公一起吃饭,你们记得好好安排一下。”
林香玉闻言好奇地问道:“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又是皇亲,又是勋贵,又是重臣,夫君这是要和他们聊什么?”
朱祁钰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林香玉同样听愣了,傻傻地点了半天头,方又问道:“奴家答应了王献,要替他说门亲事。魏国公有个女儿,年纪正好合适,夫君以为如何?”
“你们姐妹商量着来吧,我不操心这些事情。”
……
却说陈循、王文等人回到内阁,王文连口茶都没喝,以回刑部审案为由,掉头就跑,拉都拉不住。
兵部的人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