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四,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新科状元、榜眼、探早早来到甘泉宫等候皇帝接见。
状元尹直,二十四岁;榜眼耿裕二十五岁;探张宁二十九岁。
景泰朝这些新晋天子门生,一个个朝气蓬勃、踌躇满志。
何宜、高瑶陪着三个人在观心亭一边喝茶,一边等皇帝到来。
尹直、耿裕、张宁都非常紧张,没想到自己鲤鱼跃龙门,一下跃这么高,直接就要成天子近臣了。
与前两届一样,每到这时候,就该着何宜现身说法了。
三人中,数尹直最看重功名,也最先向何宜问道:“行义兄,一会面君有什么要注意的,还请赐教一二。”
何宜笑着摆摆手:“赐教不敢当,一会圣上只是跟你们随便聊聊,不会讲什么太严肃的东西,你们不用紧张。
你们都是亲生的天子门生,不像我是后娘养的,圣上一个个都把你们当宝贝呢,
西北的平安道,还有明军步步紧逼。
朱祁钰罕见地没有歪在榻上,而是端坐着一边喝茶,一边与众人闲谈。
与此同时,朝鲜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朱祁钰带着众人来到青云阁中,依次落座。
首阳大君心态已经崩了,也不想再装了:朝鲜最南端的庆尚道、全罗道有锦城大君、安平大君要靖难。
三人对视一眼,能怎么看,前一阵子明军刚刚打了个大败仗,三万辽东军都投降朝鲜了,说奇耻大辱有点过,但也是要多不体面就有多不体面。
于是两人也得到了翰林院编修兼中书舍人的职事。
见另外两人都非常谦让,尹直只能硬着头皮如实答道:“圣上请恕臣愚钝,朝鲜人口有五百余万,日本人口至少有八百余万,而且还有很大增长潜力。
最北端咸镜道李澄玉勾结女真,自立为帝。
这也是景泰朝新生成的一条稳妥晋升路径:在翰林院挂职,可以熬资历。与此同时,在甘泉宫兼任中书舍人、协理军政,从而成为天子近臣。
张宁觉得何宜是赶上了也先围京师,最先从龙,才升得如此之快。
朱祁钰点点头:“这不怪你,你以前接触不到国家机密,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你想先去翰林院还是先去六部?”
微臣有些想不通,如何才能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攻灭朝鲜和日本。”
听到何宜亲口说出来,三人才确认坊间传闻不虚,压了这么久才放榜,果然是皇帝调整了名次。
朱祁钰点点头:“也是,蒙着头打了这么久,大家还从来没有沟通过呢。行义你以后就带着探郎全权负责这些事情吧。”
聊着聊着,很自然就聊到了朝鲜和日本,朱祁钰问道:“寡人要灭了朝鲜、日本,你们怎么看?”
不幸事情败露,首阳大君在汉城大开杀戒,成三问、柳诚源逃出汉城,前往庆尚道投奔锦城大君。
朱祁钰又询问另外两人,有了尹直带动,耿裕、张宁也不甘落后,都请求做近侍之臣。
只是新科进士,资历肯定不够参赞军务啊,这怎么安排呢?
解决不了问题,就把皮球踢出去,朱祁钰转头看向何宜。何宜回道:“我们缺一个全权特使,在朝廷与朝鲜、日本之间沟通。”
最终是圣上亲自阅卷,重定了名次,才把你们三人提升为状元、榜眼、探。
朱祁钰愣了一下,这探郎倒是挺会想,他先把翰林院兼中书舍人占住,然后再去军前露露脸。
另外三万京军士气也有点低落,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战果。
三位新科进士连忙大礼参拜,朱祁钰亲自上前扶起,温和笑道:“三位爱卿不必多礼,今日是家宴,都不要拘束。”
三人闻言,连忙表示洗耳恭听。
朱祁钰以为事情至此为止了,准备开始聊些山水风月,然后等着宠妃们把饭做好,就开始赐宴。
所以你们心里得清楚自己的座师是谁,千万不要进错了庙,拜错了菩萨。”
尹直壮着胆子回道:“微臣斗胆,想侍君伴驾。”
安平大君于全罗道、锦城大君于庆尚道起兵,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
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再外放出去到地方从政。
汉城之内,还有不少忠臣等着帮国王夺回权利。
众人闲聊半晌,皇帝才姗姗来迟。
只是朝鲜有能战之兵至少十万,日本更是有能力凑出二十万大军。
张宁自负才高,也急于立功。在场的臣子里,属自己年纪大。已经成为大学士的何宜,竟然比自己还小一岁,真是气死个人。
就只有一条,我偷偷跟你们说,你们别告诉外人。”
坊间传言,什么难听的都有,连隋炀帝三征高句丽都出来了。
继癸酉靖难之后,朝鲜再度爆发了二次政变。
其余参加密谋的大臣尽被诛杀,汉城之中血流成河。
其实这是个极为艰巨的任务,但是张宁欣然领命。
汉城之内,成三问、俞应孚、朴彭年、河纬地、柳诚源、李垲六位大臣密谋拥戴国王李弘暐夺回权利。
若是能将朝鲜、日本收入大明版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