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书房外,宝玉小丫鬟碧痕没好脸色地喊道:“环三爷,太太在宝玉屋里,让你过去呢。” 说罢,碧痕转身就走。 贾环微微一笑,这个碧痕,也是和宝玉有一腿的,只不知道这会子宝玉有没有得手。 宝玉屋里的丫鬟,从今儿起大概是都不喜欢他了,贾环也丝毫没放在心上。 贾环将小吉祥叫来,吩咐她去东跨院一趟,又安抚了赵姨娘一番,起身向宝玉房中走去。 不多时,他便是来到宝玉屋里,先必恭必敬请安。 “环儿给老祖宗、太太请安。” 看到贾环,一下子勾起了王夫人的新仇旧恨,她眼睛里几欲喷火。 “你个孽障,你到底给宝玉说了什么?撺掇着宝玉撵走他房里的丫鬟?你有什么好?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贾环恭敬地说道:“回太太,宝二哥曾吩咐过我,有了好诗词,必须要第一时间写给他看。宝二哥吩咐,我不敢不尊。” “我今儿过来,就是因为得了一首词,特意过来给宝二哥看。至于宝二哥撵他屋里的丫头,我竟是毫不知情。” 王夫人冷笑道:“你倒是撇的干净,我且问你,你写了什么诗?” 贾环说道:“我今儿写了一首木兰花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词是纳兰性德最广为人知的一首词,写的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贾母和王夫人的欣赏能力都一般般,一时间也欣赏不出这首词好在哪里,更没听明白贾宝玉为何会因为这首词而撵袭人。 而床上,袭人听了这首词,连忙挣扎着下床说道:“老太太、太太,环三爷在扯谎,他进屋给宝二爷说的,并不是这首词。” 闻听此言,老太太和太太勃然变色。 王夫人厉声说道:“环哥儿,你竟然敢哄骗老太太和我?” 贾环丝毫不惧地说道:“太太为何不问问宝玉,到底是不是这首词?” 贾母看向贾宝玉,贾宝玉点头说道:“老祖宗,环哥儿写的,就是这首词。” 嗯,贾宝玉倒是没说谎,贾环第一次说的那首诗,根本不是贾环写的,这首词才是他写的。 贾宝玉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而已。 见贾宝玉这么说,袭人顿时急了,她急忙说道:“老太太、太太,不是的,不是的,环哥儿进屋说的,真的不是这首词!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扯谎,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贾环沉声说道:“依你的意思,就是宝二哥和我扯谎了?” 这句话就严重了,要是证实了宝玉扯谎的话,对宝玉来说,也是一个污点。 袭人顿时被贾环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指着贾环说了一个你字,便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昏了过去。 贾环心里冷笑一声,现在你也知道被人以无中生有的罪名冤枉的滋味了吧? 虽然贾宝玉作证,王夫人依旧不信,她向麝月等人问道:“麝月,你们可曾听到,环哥儿进屋说的到底是不是这首词?” 麝月等丫鬟有心向着袭人,可是她们真的没记住。 她们连字都不识的,哪里会留意这些?毕竟,她们没有袭人那么用心。 并且袭人即便用心,她也不可能记住自己说的第一首诗,文化水平就摆在这里的。 而旁边,贾环也丝毫不惧。 他对宝玉的丫鬟,都是有所了解的。 再者他进屋之后,说话的声音还有和宝玉的距离,都是有分寸的,贾环料她们也记不住。 麝月等丫鬟不敢撒谎,只好讷讷地说道:“回太太,我们,我们并没有留意。” 听到这里,王夫人脸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这失望是对袭人的,现在就连王夫人都认为是袭人说了谎。 袭人在这屋里深得这些丫鬟的拥戴,如果不是袭人撒谎的话,这些丫头为何吞吞吐吐说不知道? 左右是给袭人留一点脸面罢了。 到现在,她竟是没拿捏住这个庶孽一点错处。 便是想要惩罚他也是师出无名,这让王夫人心里的一口气越发难以咽下。 若是被一个庶孽压在头上,她在这屋里越发没体面了。 事到如今,王夫人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开大了。 她不由向贾母说道:“母亲,这个孽畜狼子野心,不尊孝道,就连老太太、老爷和我都没放在眼里。这府里是容不下他了,还请母亲开恩,将这孽畜撵出府去,任他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