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们忙打起帘子,报道:“三爷和姑娘们来了。”
迎春方放下书起身,那媳妇见有人来,且又有贾环在内,心里生出惧意,不劝而自止了,遂趁便要去。
贾环坐下,便问:“才刚谁在这里说话?倒象拌嘴似的?”
迎春笑道:“没有说什么,左不过是她们小题大作罢了,何必问她?”
听到迎春的话,贾环不由一阵无语。二姐姐这脾性,当真也是没谁了。
贾环不由说道:“我才听见什么金凤,又是什么没有钱只和我们奴才要,谁和奴才要钱了?难道二姐姐和奴才要钱了不成?”
“难道二姐姐没有月钱的,或者是月钱不够用?竟是借了奴才的钱来用?若是如此,你借了多少,只管说出来,我自替二姐姐还了。我们贾家,岂有借奴才钱用的道理?”
司棋绣桔道:“三爷说的是了,那一位姑娘的钱不是由着奶奶妈妈们使?连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是算帐,不过要东西只说得一声儿。”
“如今她偏要说姑娘使过了头儿,她赔出许多来了。究竟姑娘何曾和她要什么了?”
贾环正色问道:“二姐姐既没有和她要,难道还有别人问她要了不成!我贾家岂容这等事情发生?你叫她进来,我倒要问问她。”
迎春笑道:“环哥儿,哪里有别人问她要钱的道理?环哥儿倒是不用再问的了。”
贾环说道:“二姐姐,你这性子,如何使得?咱们家的人,品性良善不作践下人自然是好的,然则总不能被下人给欺负了去!”
“这件事情,二姐姐就不用管了,你只管把人叫来,我倒是要好好询问她一番。”
迎春无奈,只好命人将那媳妇叫了进来。
那媳妇子见了贾环,先就慌了,哪里还有先前的气势?
这位环三爷,可不比别人。
这位可是抄过赖家,打死周瑞一家子,就算在平安县,也是抄过好几个家族,砍了不知多少脑袋下来的。
这里面哪一个不比她有权有势?
在贾环面前,如何不惧?
她忙是跪倒在地上说道:“奴婢见过三爷。”
贾环没让她起来,直接问道:“刚才我听你说,你家姑娘用了你们的钱,不知用了你们多少钱?”
“贾家虽然不堪,也断没有主子用奴才钱的道理。你拿账目出来,用了你多少钱,我自会双倍补偿给你的。”
那媳妇忙是说道:“回三爷,刚才奴婢是在说笑呢,二姑娘并没有用过奴婢的钱。”
听她如此说,贾环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他不由冷笑道:“说笑?那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此事了?”
“既是如此,那就先问问你偷盗你家小姐攒珠累丝金凤的事情吧。偷盗主子财物,并且被发现之后还敢顶嘴,拒不归还。”
“按照家法,应当杖刑四十,发放到庄子上去种田。”
听到贾环如此说,那媳妇顿时被唬破了胆子,忙是说道:“三爷容禀,并非是偷盗呢,只是暂借而已,等奴婢回去,马上就还回来的。请三爷恕罪,请三爷恕罪。”
这个媳妇当真是慌了,若是做实了偷盗,她一家一旦被撵去庄子种田,就真的完了。
贾环则是懒得理会她,贾环不由向绣桔问道:“绣桔,我来问你,这婆媳两人,除了这件金凤之外,可还曾偷窃了其他东西?”
绣桔不由回道:“三爷,我家小姐,本没有几件值钱的金银首饰。若是少了一件,立时就能知道的。因而除了这件金凤,她们倒是并没有偷窃其他东西。”
“不过平时太太或是老祖宗赏赐下来的玫瑰露等物,她们婆媳两个,是没少了偷窃的。并且她婆婆,仗着是姑娘的乳母,平时行事百无禁忌,便连姑娘,都是常常被斥责的。”
贾环听了,不由吩咐道:“墨竹、墨梅,你们进来,将她带下去。然后告知林之孝一声。先让她们将二姐姐的金凤还回来,然后每人打四十板子,送去庄子去种田。”
“是,三爷。”
墨竹、墨梅抓了这媳妇就要下去。
贾环忽然想到,那老婆子到底是迎春的乳母,处置她们,还是问一问二姐姐的意见为好。
想到此处,贾环不由向迎春问道:“二姐姐,如此处置,你觉得如何?你若觉得不妥,只管说出来。”
如果迎春为她们求情的话,贾环自然会答应下来的。
当下迎春只和宝钗阅感应篇故事,究竟连贾环之语亦不曾闻得,忽见贾环如此问,乃笑道:
“问我,我也没什么法子,他们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我也不去苛责就是了。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
“你们若说我好性儿,没个决断,竟有好主意可以八面周全,任凭你们处治,我总不知道。”
众人听了,都好笑起来。
黛玉笑道:“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若使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若许人,又如何裁治她们?”
迎春笑道:“正是,多少男人尚如此,何况我哉。”
这话说的贾环也笑了,他摆摆手,让墨竹和墨梅将那媳妇带了下去。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