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一种入药历史也悠久的可爱生物。最早始载于南朝陶弘景所著《名医别录》“微寒。主五邪惊啼悲伤,烧之作灰,以酒或水和方寸匕,治蚁痿”。同时,穿山甲浑身是宝,鳞片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内脏也可以入药。
当然,穿山甲精另说。
“你能化形化回去吗?”
周离蹲在李次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李次其实只是半化形,身体大部分都是鳞片,而且容貌也比较稚嫩,像是个孩子一样。听到周离的询问后,李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挠了挠脸颊,开口道:
“我···好像可以。”
“那你试试。”
李次皱着眉,咧了咧嘴,随后他慢慢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身上开始泛起一种石质般的光泽。
片刻后,在周离和唐莞的注视下,李次逐渐缩小,最后成了身体狭长,头呈圆锥形,吻尖,耳小,无齿的生物。
“您看这样可以吗?”
抬起头,眯着小眼睛,穿山甲怯生生地问道:“我···就能变这么大了。”
“也行。”
周离打量了一番对方,随后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肯定不能放你走的。”
穿山甲不蠢,他早就知道这俩人是不会放自己走的。虽然不好说是他袭击周离二人还是周离二人袭击他,但在本意上是自己要偷袭这俩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穿山甲大致对面前二人有了了解,也心知这俩老阴比绝对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他也害怕,害怕这俩从最开始相遇就不太正常的俩人给自己整点狠活。方才短短的几分钟交手,就给穿山甲留下了这辈子也无法抹去的心理阴影。
毕竟蛇形蛊再发作,也只是让自己心跳变慢呼吸困难,大不了就是给个痛快死了拉到。可这俩人的手段,实在是太人神共愤了。
在忐忑中,穿山甲等待着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作为一个胆小怕事,而且逆来顺受的精怪,他从小便不会反抗,唯一一次反抗,就是捉妖人在捉走他和他母亲的时候,穿山甲像是方才那样释放了自己的鳞片。
捉妖人有神通护身,毫发无损。可李次的母亲,却死在了那场风暴后。
自那以后,李次心里那股火就彻底灭了。
“这样吧。”
过了不知多久,李次听到了周离的话语。他抖了抖身上的鳞片,细小狭长的穿山甲脸上浮现出决然。
“放你走肯定是不能放你走,伱和我去北梁城,到时候你自有去处。”
看着穿山甲那愣神的两個小绿豆眼,周离笑了笑,开口道:
“不用担心,不是让你被研究,也不是拿你入药。北梁的太学府扩建,需要工人,你去搭个手,到时候管吃管住,还能给你点钱,而且我也放心你不会回去告密。”
穿山甲愣住了,周离的话语在他这里格外刺耳,不是因为感觉自己被瞧不起,而是他能听的出来,周离没有把他当一个畜生。
他跟自己说话时,说的是“需要工人”,说的是“搭个手”。而不是像自己在金蛇夫人的手下当差时,听到的永远都是“挖土的畜生”“赶紧干活”这种话语。
“好,好,全听您的。”
穿山甲低着头,连连应了下来。他不笨,他知道周离肯定不放心他,毕竟自己一手土遁神不知鬼不觉,很容易回去报信,因此将他交给太学府肯定是有监视的意思在里面。
但李次也明白,如果说什么人能在金蛇夫人的势力下保住自己,那也只有龙虎气庇佑的太学府可以了。
故此,穿山甲也不用周离去说,老老实实地带起了路。路上,穿山甲也不多嘴,只是时不时闻一闻土壤,看看有没有其他精怪或妖怪的味道。
有了穿山甲的带路,周离和唐莞很快便来到了最近的枞木镇。这座镇子不大,人影稀罕,但满地都是叠放整齐的木材。
周离一行人好不容易在大街上找到一个看管木头的看守问路,才在七扭八拐下找到了这里的高马站。
“呵,你们运气还挺好。”
拿出两张红底白字的木牌,带着蓝色帽子的高马站站员看向周离和脑门与柜台持平的唐莞,开口说道:
“这个时间还真有一辆车,三十分钟后途径这里。你们拿着木牌等着吧。”
“多谢。”
交给对方两枚大钱,也就是两百铜钱后,周离和唐莞带着穿山甲来到了站台旁,找了个椅子便坐了下去,一边无所事事地唠着嗑,说这几年各自发生的事情,一边等待着高马车的到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周离和唐莞立刻做出了反应,他们倒也没有摆出架势蓄势待发,但都齐齐站起身,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手也搭在了各自的腰间。
片刻后,从站台口缓缓走出的人身影渐渐浮现。当周离和唐莞看到对方身上那大红色的锦袍时顿时一怔,随后彼此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大红锦袍,飞鱼吞日,锦绣春色含刀口。
锦衣卫···
周离见过锦衣卫,也打过不少交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