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的流民超过万人,这一次也引起了京城各家的注意。 端木节、拓跋烈、公羊敬、独孤辰……各家代表齐聚一堂,愁眉紧锁。 大周世家众多,但能成规模、垄断高官的大世家,只有不到十家而已。 “不能再让梁萧得逞啊!”拓跋烈苦笑着,目光扫过同样一脸难受的众人。 梁萧招募流民的手段,让这些大世家也垂涎不已。 奈何,他们并不想给出这么好的待遇。 流民,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连京城本地百姓都不如的“贱民”。 当然,京城本地百姓也比他们眼中的“贱民”好不到哪去,只是碍于世家的体面,他们需要人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背地里,这些世家依然是一把把铁梳子,总有办法从这些百姓身上刮出层层油水。 “那些流民对梁萧感恩戴德,我敢肯定,就算梁萧要带着他们造反,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端木节咬牙道。 公羊敬眉头一皱,道:“他如此厚待这些贱民,对京城百姓而言,不是厚此薄彼么?何不从这方面入手,挑拨百姓与他的关系?再者,那些贱民做了工人,与梁萧签订契约,失去了人身自由,咱们也可以派人鼓动他们脱离梁萧!” 众人眼睛一亮:“妙哉!” “但眼下还是要避免梁萧招募这么多感恩的流民,派人潜入其中,也是不现实的,应该从根源上杜绝梁萧这种以工代赈的手段。”独孤辰沉着脸道。 众人若有所思:“总不可能让咱们去安置这些流民吧?让昏君安置的话,他们又对昏君感恩戴德,还不是一样?” 独孤辰冷眼扫过众人,突然笑了。 “往后,凡是靠近梁萧产业所在地的流民群体,一律打成叛军!” 独孤辰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众人心头一凛,先是满眼的不可思议,接着便是纷纷点头:“倒也是个办法,如此,还能激化朝廷与地方流民的矛盾。” 独孤辰这才笑道:“先派人关注一下,梁萧到底还要收多少工人!我听说他的书坊马上就要开了,说不定还缺几百户工人。” 众人又商谈一番,散会之后,独孤辰坐上露天马车,返回自家在京城的祖宅。 大街上,独孤辰的露天马车与一辆香车相向而行。 香车窗帘被掀开,原来是沐琴雪正在眺望西南,催促随行的骑兵护卫:“再快点儿,梁公子应该已经到了现场。” 正在思考的独孤辰,惊鸿一瞥,不禁失神。 独孤辰回过神来之后,沐琴雪的马车早已远去。 “刚才那是谁家小姐?”独孤辰急问车夫。 车夫道:“少爷,那位是定国侯府千金,沐琴雪。” 独孤辰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艳娇弱的女子,此女芳名远扬,是个大家闺秀……” 但很快,独孤辰的目光又恢复冰冷:“她口中的‘梁公子’,想必就是梁萧了,他们之间的传闻,果然……” 妒火中烧,独孤辰一拳狠狠砸在自己腿上,当即命令车夫转道:“跟上!” 大楚使团也收到流民消息。 “小侯爷,听说梁萧又赶去西南了!” 邢风看向一旁眼神越来越难看的李心文:“李将军,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梁萧还有什么手段?” 李心文冷笑道:“不过是博取虚名的手段而已,你家和我家难道不曾用过?” 邢风不以为然道:“那他两年前还散尽家财,照顾流民,难道也是博取虚名?” 邢海附和道:“小侯爷说得对,他善待流民的心一定是真的,招募流民当工人,也许是他近期发现的绝佳路子,而且这些工人待遇很高,一般人给不了,也就只有他舍得。” 李心文横了邢风一眼,起身返回自己的住所。 “你既然因为此事欣赏他,你就去看呗,不必总是照顾我这个副使的面子!” 等李心文离开后,邢海急道:“小侯爷,她再对梁萧抱着这么大成见,只怕真会坏事啊!” 邢风起身道:“我询问她,是例行公事。她当然知道,我与我娘曾经也沦落为流民,刚才她只是不想当众点破而已。咱们走吧。” …… 一个时辰后。 上万的难民,在大周特设的安抚司的动员下,停留在京城西南门。 城墙上还有一些权贵,现场观看,希望能从最近声名鹊起的梁萧这边学点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