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听后虽然感动,但想起丢了战船、败光了军队,便没了苟活的欲望。 “四面八方都是曹兵,即便子烈打算舍生取义,我也未必能活着逃回去.” “人多目标大,但人少未必没希望。” 陈武说话时指着不远处,几簇半人高的野草努嘴说道: “将军一会趁乱跑过去,藏在草丛中千万不要动,等会末将会尽力把张辽引走,到了夜里无人将军再出来。” “这” 吴景皱眉犹豫间,陈武继续补充:“今天晴空万里,夜里有星辰指引,相信能辨明方向,只要到达合肥地界,就离巢湖不远了” “我陷将士于危难,哪有脸孤身一人逃回?” 吴景摇头自我否定,眼神中流露出厌世的目光:“干脆与子烈一起冲锋,大丈夫马革裹尸而还,也不枉最后雄烈一场.” 陈武自责写满脸上,当初吴景一直纠结要否出兵,正是自己极力劝谏,最后才酿出这场惨败。 看见吴景如此自责,陈武内心煎熬无比。 本来自己只是个莽夫,偏偏还学人当狗头军师? 啪, 啪, 啪。 陈武连续扇自己几个耳光,让原被太阳晒红的脸上,顷刻变成紫红色。 吴景见到陈武自残,慌忙抓住对方的手制止: “陈子烈,你别这样,这是何故?” “要说罪过,若非末将唆使,将军哪有今日之败?”陈武苦笑追问:“我们都无颜见江东父老,可不能全部都战死沙场吧?淮南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总要有人把情报带回去,否则别人还以为咱们叛逃了” “嘶” 吴景半眯着眼睛,脸上挂着那两个眼袋,足以说明这几天的狼狈和疲倦,他听完陈武的担忧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背上叛逃之名是其次的,关键要把曹贼的用兵战术带回去,不能让孙权和周瑜也中计,于是看向陈武一脸严肃。 “子烈也不用一心求死,毕竟还有两三百勇士跟着,说不定也有机会逃回去,我相信仲谋也希望你活着。” “呵我会尽力而为,能逃出去自然最好.” 陈武说着说着,思绪突然飘到了吴郡,他想起了家中美妾,听说姚记的内衣有新款式,还想着立功回去再订两套。 “子烈,子烈?” “嗯?” 吴景见陈武回神,便指着东北方向提醒:“曹操的骑兵颇多,平原上我们没优势,可以试试用山脉作掩护,你对淮南应该很熟,那个方向应该就是将军岭,或能够闯出一条生路。” “好,我会尽力一试。” 陈武答应下来,同时指着吴景甲胄道:“我们的情况应该已被曹军掌握,将军快把盔甲换下来,我会让个亲兵穿上假扮您,这样曹军便不会为了一名小卒,漫山遍野地寻找,而您到时候才好脱身。” “这岂不害了” “没事,兄弟们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说不定假扮吴将军您,他还能多活几天” “也罢。”吴景叹息一声卸去衣甲。 陈武找来麾下一个曲侯穿上,吴景一问对方的姓名,好巧不巧那人竟也姓吴,只是出身低微名字难听,军中同袍都习惯叫他吴老二。 吴老二随后假扮吴景,跟陈武向张辽迎上去,真吴景则先匍匐在地,待到陈武与张辽交兵之时,他才按计划逃到草丛中躲避。 看见江东残军不退反进,张辽来了兴趣压住阵脚等待,那是一种高级掠食者玩弄食物的心态。 当眼前出现陈武那张熟脸,张辽捋须瞟了一眼曹纯,然后望着前方玩味道:“这不是龙骧,龙云起么?这十数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狼狈?打算回合肥去么?” “是又怎么样?” 陈武为了给吴景创造机会,故意选择与张辽拉扯一会。 “那日与我斗将的许褚呢?” 张辽说话时眼睛乱飘,猛然看见陈武身边的吴老二,从盔甲就能看出是个高级将领明,心说夏侯渊、张郃等人追了一路,末了却让我捡漏遇上吴景,这淮南真是我的幸运战场。 陈武冷哼:“他就在合肥,要我带你再去比试?” “哈哈哈,好啊,可我今天想和你先战一场。”张辽言罢扬刀在手,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 陈武手握银枪,沉声回应:“我不与匹夫对战。” “看来你很怕我?哈哈哈。”张辽扶鞍大笑:“告诉你一个秘密,真龙骧连张飞都敢单挑,你如此胆怯,扮他一点都不像” “废话少说,兄弟们,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