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过去的, 又是怎么大力将乙骨学长推开,把喝得烂醉的弥弥扯到自己身边的。
冰凉的空气夹杂着雨打树叶的奇怪味道, 冲入他口鼻。他抓住弥弥的肩膀, 将她护在怀里,睁着一双漆黑的眼,定定望向黑暗处。
那里。
站着咒术界名副其实的五条老师之下第一人, 也曾是他最尊敬的前辈乙骨学长。
他被他推开后,像是还没从那种窒息的吻中缓过来,紧紧扯住自己的衣领大口大口喘着气, 好半晌, 才缓慢抬起潮湿的眼。
与他视线相对的瞬间, 乙骨学长僵在原地。
许是他自己心虚,又或是觉得自己这幅样子被一向尊敬他的学弟看到很狼狈, 他神情一下子变得慌乱无措起来,开始胡乱地用手背擦流了满下巴的口水,期间不慎触碰到被人咬得乱七八糟的唇瓣, 他的气息更加不稳了, 蜷着肩膀止不住道歉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说着,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不堪的生理反应,道歉的声音顷刻哑在嗓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伏黑惠用力攥了攥手, 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 落在不断挣扎的弥弥身上。
她双颊红润, 目光迷离。
不断挣扎着被他抓住的手腕,口齿不清地谩骂着“你是哪个混蛋”
伏黑极力调整呼吸掩藏情绪,“你是白痴吗”
弥弥挣扎动作顿住。
就在他以为按照弥弥的脾性, 此刻一定会暴跳如雷、更不好管时,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起来,很快就呜咽着扑他怀里了
“呜你为什么才来”
她哭着哭着,没几秒又突然笑起来,“应该拍照片的,好发给老师让他知道我有乖乖听话。然后问他,我是不是个好孩子我肯定是个好孩子的吧”
笑着笑着,她又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疯疯癫癫、口齿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伏黑惠紧抿着唇,将弥弥打横抱起来。
抬眼。
乙骨学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后退到墙根处了,他脸色苍白地垂着脸,遮遮掩掩地紧紧抓住自己的裤子,声音弱气地不断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这样的”
他没再看,抱着弥弥转身走了。
原本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抱着与一般醉鬼无异、又哭又笑全程聒噪不已的弥弥,一路回到高专。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半了。
二月底。
天黑得早,亮得晚。
这时候外边还是黑蒙蒙一片,伏黑惠将弥弥送回她自己的寝室,放到沙发上。回想起自己寝室还有醒酒汤的配料,打算回去取。
不想弥弥紧搂住他的脖颈,怎么都不撒手。
她醉醺醺又温热的吐息一下又一下地扑洒在他的侧颈,痒到不行。
他偏了偏头,避开她的吐息“松开。”
她搂得更紧了。
“”伏黑惠的呼吸很沉重,他努力忽略掉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因为”弥弥刚开口,就打了个酒嗝,她嘿嘿笑两下,“因为我想跟同龄人多接触啊,如果能怀孕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你知道怎么才会怀孕吗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能不能不要一开口就说蠢话。”伏黑惠音量加大,平静也难以维持下去。
弥弥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然后笑起来,傻兮兮的“不知道,但对方应该清楚吧,到时候我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她醉得口齿不清,颠三倒四。
“你现在还是十岁不到的幼稚鬼吗还有,”伏黑惠的手一点点捏紧,强压下心底的起伏,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我不知道你跟五条老师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要用这种方法来气五条老师的话,为什么要选乙骨学长。”
“嗯”她略微歪了下脑袋,神情迷茫。
“为什么要选择乙骨学长,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他紧紧盯着弥弥的眼,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开始播放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以及弥弥的那句“如果能怀孕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抓弥弥手腕的力气倏忽加大了些。
乙骨学长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他不是说自己跟诅咒女王是纯爱吗
为什么又要对弥弥做那种事。
即使可能是被胁迫的,但他可是特级,如果他不乐意,弥弥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成功,并且如果他晚来一会的话是不是就会真的像这个笨蛋说的那样,怀孕了就再好不过。
他的呼吸忽然难以稳住。
什么叫怀孕了就再好不过,为了五条老师,她甚至可以选择跟自己最讨厌的人来做那种事,以达到自暴自弃的效果让老师心疼。
那那个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