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时,“今日没菜,那沐晚虞说我们嫌这嫌儿,不让人送饭了,厨房那边涨价又涨的快,我赚的钱,完全不够买个菜的!”
曲芙本就饿得慌,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柔弱不堪地要倒下去,“怎,怎么会如此……”
宋明时心疼地将她扶住,“芙儿你别急,再给我两日时间,我定让你吃上好东西。”
“等娘将那沐晚虞彻底榨干没了价值,你就是这将军府的主母,到时候我们想如何就如何,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没人能干涉!”
曲芙勉强扯出一抹笑,楚楚可怜地望着宋明时。
“可是明时,现在那沐晚虞如此针对咱们,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宋明时笃定地摇头,“应该不会。”
“她如此刻薄,要真是知道了实情,不可能还坐得住,而且我也出门问过,粮食确实涨价了,沐晚虞没骗我。”
“你别想那么多,先保存好体力养着身体,我明日再去找沐晚虞问话。”
话音刚落,空寂的祠堂里倏地响起一阵“咕咕”声。
两人尴尬地对望,曲芙从宋明时怀中挣脱,红着脸跑到桌边,倒了两大碗水。
“委屈你了,今日,恐怕只能用这清水饱腹了。”
她将碗递给宋明时,宋明时饿得前胸贴后背,一饮而尽,却仍觉得饿。
曲芙将碗放下,梨花带雨地抹了把泪,“若非为了我和峥儿,你也不用被那沐晚虞折
辱,都怪我无用。”
宋明时心头发软,一把将柔弱的女子搂进怀中。
“芙儿,万不可这样说。”
“你和峥儿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只有你们,才值得我宋明时用命护着。”
曲芙被说的眼泪汪汪,垫起脚将唇凑了上去,语气软糯娇媚,“明时,我真的好爱你……”
可刚一凑近,她便嗅到他身上那股巨臭无比的粪水味,顿时脸色发白,忍不住干呕,还好她及时忍回去了。
宋明时则毫无觉察,尴尬的推开了她,“抱歉芙儿,我,我今日恐怕还不行。”
不只是今日,自从上次被一大堆老鼠吓着后,他的“兄弟”就再也没反应了。
曲芙没生气,强忍着恶心缩进他的怀里,善解人意地道,“没事,我理解你的苦衷。”
“明时,我们过得苦没什么,峥儿过得不苦就好,等往后沐晚虞死了,我们一家人,就不必再这般遮遮掩掩,能好好在一起了……”
祠堂里的二人你侬我侬,绮玉院里,沐晚虞躺在软榻上,嘴里还塞了一瓣青橘。
得益于这些不起眼的小橘子,她今日终于能吃下饭了,心情美美的。
怀玉在她旁边说着怎么整治宋明时的事,宋明时吐了多少回,恭桶刷的多亮,兴奋不已,扬眉吐气。
沐晚虞却只是瞧着怀玉,眼神放空。
重生的这几日,她不是忙着对付九千岁,就是忙着跟这群婆家人
斗智斗勇,都没好好看过眼前这鲜活的小丫头。
怀玉五岁的时候便到了她家,做她的贴身丫鬟,她们二人情同姐妹,前世嫁了人,怀玉也总是挡在她前面,替她难过替她疼。
可她被宋望峥送给老太监时,怀玉也已经活活打死,绝望倒在一地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这样好的一个丫头,最终为护她而死,她好恨,也痛彻心扉。
今生,她绝对不会再让怀玉受苦了。
“夫人,你怎么这样盯着奴婢?”怀玉瞥见沐晚虞眼底的怜惜与痛心,诧异不已。
沐晚虞回了神,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
“就是觉得你跟着我太苦了,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我带你逍遥山水,再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夫君。”
怀玉双颊倏地一红,“夫人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些!”
“奴婢才不想嫁人呢,要给夫人当一辈子丫鬟,奴婢也不苦,苦的是夫人,摊上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婆家,奴婢简直心疼死了!”
说着,怀玉忽然转了话题,“对了夫人,奴婢这两日出门打听到,京城各处包括周边的粮食,现在都已经卖到了天价!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
“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奴婢感觉过两日怕是都要开始闹饥荒了,还好您提前知会了咱们商会的人,咱也屯了很多粮食,能平稳度过!”
平日里一斤大米才十文钱,现在一两银子,谁买得
起。
沐晚虞闻言,清亮的眸子一暗。
前世她只知粮食价格高涨,最后到了天价,百姓们根本买不起粮食,闹到了饥荒地步,饿死了不少人,却不知背后操控粮价之人究竟是谁。
能搅动如此风云,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暗中买进这么多粮食,也不知有没有惊动对方。
她忽然起身,拉住怀玉的手,“走,出门转转。”
主仆二人走在街上,昔日热闹非凡的大街,冷清了不少,米粮铺早早紧闭大门,围了一堆普通百姓在门口忧心忡忡地哭,还有不少看着像难民的人,坐在或躺在路边。
怀玉诧异地瞧着。
“奴婢早上出门时还没看到这么多流浪汉,怎么今晚多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