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粗粝的大掌猛地朝她袭来,沐晚虞眸子骤然缩紧,立即朝旁边避了避,却差点踩空,幸好抓住了旁边的柱子。
那人扑了个空,悠悠冷笑。
“你这寡妇还挺灵活,不过今日遇上小爷我,也算你运气不好!”
沐晚虞蹙眉,低头看去瞧见屏门后面缺了一角,原本垫着砖头,现在却被人故意弄掉了,就是等着她摔倒。
她冷着眉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年纪不大,皮肤发黄还是个龅牙,尖嘴猴腮笑得极其龌龊。
“这位公子,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狞笑着逼近,毫不客气地说道。
“素不相识又如何,待会儿你就认得小爷了!”
“不过,没想到你生的还挺美,这样一个美人,还没开苞丈夫就死了,真是暴殄天物,就让小爷好好疼你,让你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吧。”
说着,他色心大发,要去抱沐晚虞。
沐晚虞眼神一凛,刚要取自己的发簪,又想起簪子早就被如芸公主拿去,给周烨燃当赈.灾款了。
她心中固然是慌的,但大概已猜到这人要做什么了,如今还在公主府里,能够这么堂而皇之地来对付她,恐怕……
沐晚虞死死瞪着这男人,摆出将军
府夫人的架势来,呵斥一声。
“放肆!”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府邸,今日来往宾客众多,你若敢对我不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笑嘻嘻的,变本加厉地一手拉住沐晚虞的皓腕,猥琐地舔了舔嘴唇。
“小寡妇,若当真被人发现了,我就说是你这个寡妇耐不住寂寞,故意勾引,你说谁会信呢?”
“真卑鄙!”沐晚虞没想到此人无耻到这个地步,当即扭头就想找地方跑。
“还想跑?!”男人一个箭步抄上去将她拦住,另一只手已然攀上她柔软的腰肢。
沐晚虞使劲用胳膊肘去顶男人的胸膛,疾言厉色,“你若再不放手,动静大的引九千岁恼了,今日谁都别想活!”
男人不屑一笑,看到沐晚虞急得俏脸泛红,眼底歹念更甚。
“你算什么,九千岁会有功夫来管这些快活事?”
“你要是想喊,留着功夫待会儿再喊吧,小爷在床上的本事很有一套,保证让你快活!”
说着,男人硬拖着她往旁边的柴房走。
沐晚虞眼神一狠,捂着肚子,想着置死地而后生,突然环在她腰间的手松了,紧接着,抓着她的男人被人狠狠踹飞,撞到了墙上,顿时血流如注倒在地
上。
她也跟着一起往后栽——
“小心!”
焦急的语气陡然响起,沐晚虞眼神微颤,蓦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清冽干净的木质香气瞬间扑入鼻间,她仰头瞧着周烨燃,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的思绪复杂翻涌。
他好像一抹温柔明亮的光,无论何时何地都干净的如同白纸,和祁宴舟那种染尽万千颜色的男人截然不同。
周烨燃接住沐晚虞后愣了一秒,赶忙撒手将她推到对面,怕她摔了,手指轻轻地把着她的肩,然后迅速收回。
他的耳廓泛起红色,“夫人没,没受伤吧?”
沐晚虞识趣地后退半步,心却跟着颤了颤,低头看向那小混混。
“多谢周公子出手相助,我并无大碍,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在公主府上动手。”
周烨燃上前踹了那男人两脚,眼神冰冷,显然已经是具尸体了。
“此人我见过,是京城里有名的泼皮,素来喜欢出入花楼,前些日子才逼得几个姑娘投河自尽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趁着宴会鱼龙混杂偷溜了进来。”
说起正事来,他的嘴皮子利索得很,但一面对沐晚虞,立马又结巴了,“不过幸好,夫人你,你没事。”
他原本是想来归还珠钗的,沐晚虞方才捐的银子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簪子。
没想到竟遇见这样的事情,幸好他赶来及时。
沐晚虞温柔笑看着他,“嗯。”
周烨燃是户部尚书之子,原本不会什么武功,倘若今日真要跟那泼皮正面打起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赢。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了她,如同前世那般,一次又一次。
真要说起来,前世谁都欠她的,而她唯一亏欠的人,就是周烨燃。
只可惜这般干净如玉,开朗率真的人,却被卷进了夺嫡之争,忠臣死谏,未能如愿,反倒成了出头鸟,被祁宴舟扶上位的太后,杀一儆百……
沐晚虞犹记得他行刑那日,她就站在人群中,含泪瞧着。
刑部问他可有什么话说,他原本心存死志,瞧见她后,却艰难地站起身,伸平戴着十几斤沉的镣铐的手,朝她作了最后一个揖。
他的目光温柔,又似乎十分灼热,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轮廓都刻进心里似的。
当时,她读不懂他复杂的眼神,直到他死后,他的侍卫郑楠找到她,交给她三百七十二封来自周烨燃的“家书”。
郑楠说:“这是大人多年游历的心血,盼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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