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时和曲芙酒足饭饱,伽枂将宋明时的包袱放到桌上,随后起身盈盈一笑。
“还请二位稍等片刻,我去把账结了,待会儿便带你们去商行看看。”
“劳烦伽枂姑娘了。”宋明时笑的灿烂,看伽枂走了,他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
曲芙也一脸欣喜,在旁边轻声道,“没想到咱们因祸得福,要是这生意成了,往后什么吃穿都不用愁,沐晚虞,回头我们就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二人得意了好一会儿,桌上的剩菜剩饭都凉了,却还不见伽枂回来。
“怎么这么磨蹭?”曲芙不耐地皱眉,想要看柜台方向,却恰好被一束束富贵竹挡住,什么都看不清。
宋明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我去看看。”
他刚起身,满脸横肉的酒楼掌柜阴沉着脸色过来,用力把宋明时按了回去,“怎么的,吃了霸王餐还想走?”
“什么霸王餐?!”宋明时理直气壮地发问,掌柜的立马冷声道,“自然是你们桌上的这些!”
“我方才就盯你们好久了,这饭都吃完了,却迟迟不来结账,是想跑路吧?”
曲芙和宋明时脸色一怔,“不对啊,刚才伽……”
话说到一半,两人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曲芙赶紧把桌上的包袱拿过来一瞧,就见里面的银子和首饰早就被调包成了普通的粗布石头,看上去沉甸甸的,实则什
么都没有。
曲芙心顿时一凉,脸色惨白,“完了完了,被骗了!”
“那个贱人,不仅没去结账,反倒还将我们的银子都给偷走了!”
宋明时的脸色更是铁青,攥紧了拳。
“看她人模人样的,竟然是骗子!”
掌柜的不管那么多,踹了脚旁边的凳子,“我不管你们在耍什么花招,现在就给我把钱付清了,否则啊,别想走出这道门!”
曲芙吓得躲到宋明时身后,宋明时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摸出伽枂给他的镯子递给掌柜。
“这镯子是宫里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了这顿饭,我拿它来抵,行不行?”
掌柜的拿起镯子细细一瞧,冷笑着直接摔到地上,“什么破东西,这就是个假的,你还敢糊弄老子?!”
竟然是假的?!
曲芙如坠冰窟,宋明时更是恼羞成怒,额间青筋暴突,眼底噙着熊熊怒火。
没想到,他堂堂将军,竟然被人愚弄至此!
掌柜的皱眉,吼了二人一句,“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钱?没有钱的话,我可要报官了!”
“有!”情急之下,宋明时忍辱拉住掌柜,顺势扯下曲芙发间的簪子递给他。
“这东西虽然值不了那么多,但多少可以抵点,横竖我们也住在楼里,待会儿我们便写信让人送到家中,晚点定有人来结账的!”
掌柜的皱眉嫌弃看了眼那簪子,勉强应下,“行吧,来人之前,
你们不许踏出酒楼半步,否则,我顶要打断你们的腿!”
宋明时咬牙忍着恼怒,“多谢掌柜。”
曲芙此刻披头散发,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簪子不是她的,是初到将军府时,沐晚虞送她的。
只是听沐晚虞说,那是宋明时给的,她才一直戴着。
坐在二楼包厢里的沐晚虞将全程尽收眼底,唇边噙着讥讽冷郁的笑意。
她见宋明时写了封信,喊小厮帮忙送出去,又带着曲芙回了房间。
很快,隔壁就传来激烈的争吵。
曲芙和宋明时回了房间,曲芙半掩面坐在床边,带着哭腔抱怨。
“之前咱们明明还能撑一天,好歹能有几顿饭吃,现在好了,一分钱都不剩,明天我们该怎么过日子?!”
宋明时心烦意乱,狠恶地训斥,“行了,别哭了!”
“就因为你成天只知道哭啼抱怨,我才会被你搞得心烦意乱,竟连这么简单的把戏都瞧不出。”
曲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下止住了哭声,上前拉着宋明时的衣裳反问,“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怪我?”
宋明时冷嗤,不耐地甩开她,“是又如何?”
曲芙顿时心凉了半截,“宋明时,你,是我让你把银子给那狐媚子的吗,方才我就说不能信不能信,可你却一直在说我!”
“我看,分明是你见色起意,又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拉不下脸去外面做活,异想天开要去
做生意,现在好了,钱被卷走了,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
宋明时本就因为被骗气恼的半死,现在听到这些刺耳的话,他顿时羞辱地红了眼,一把将曲芙推到地上,又暴躁地掀了桌。
“曲芙,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你除了会哭,会生儿子,还有哪点有用,我看你连那沐晚虞都比不上,她至少能给咱们将军府带来好几年的庇护,你却什么都不会,只会市井妇人那套!”
曲芙摔在地上膝盖都破皮了,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从前宋明时心疼她,别说是动手推她了,连一点重活都不让她干,可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他却翻脸不认人。
最重要的,他居然说她不如沐晚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