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沐晚虞才压下心头异样,皱着眉头质问道:“好端端的,你带着面具作甚?”
“难不成,是来此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祁宴舟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浪荡笑意,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声呢喃道:“夫人占有欲如此之强,连本阁主的行踪都要时刻追查询问。”
“正因如此,才戴着面具出门,不肯在外人面前轻易露出容颜,以防……夫人呷醋。”
“油嘴滑舌,我先走了,你最好不要在此做些什么。”
沐晚虞冷嗤,不耐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大步离开雅间。
楼外月明星稀,皎洁月光照应在平坦的大道上,澄澈如水。
刚踏出客栈,沐晚虞正巧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城门口飞快奔去。
“司忱……”
还未等她叫出口,身后忽地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沐晚虞循声回头,只见披坚执锐的官兵匆匆追来,为首的官兵面容冷厉,“你,可有看到什么人经过此地?”
“回官爷,我方才确实有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沐晚虞怯懦地低下头,手指颤巍巍指向城中,“那人朝皇宫方向去了……”
官兵闻言,面色骤然一沉,“快追!”
言罢,一行人快步朝着皇宫方向追去。
待他们离开后,沐晚虞怯懦
的神色瞬间敛起,眸里闪过一抹讥诮和冷芒。
她抬眸深深望了眼城门口的方向,而后慢悠悠赶回将军府。
竟是半点未察觉到,头顶有一道兴致勃勃的目光,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凤兮楼二楼雅间,祁宴舟斜倚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瞧着沐晚虞哄骗官兵后,又骤然变脸。
他懒洋洋地把玩着酒杯,妖冶的桃花眸中噙着浓浓的兴味。
这女人,可当真有意思极了……
已至深夜,沐晚虞换回常服,从侧门悄悄进了将军府。
本以为府中众人早已歇息,却不想阖府上下竟是乱成了一锅粥。
老夫人急得满脸通红,拄着拐杖重重敲击地面,“还没有找到吗?!”
下人们气喘吁吁的回话,“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将整个将军府都找过了,甚至连后院许久无人踏足的荒院,都仔细搜寻过了,还是未能寻到小少爷的踪影。”
“找!再去给我找!”
金老夫人快要哭出来,“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的乖孙儿找出来!”
在侧门口候着的怀玉,一见沐晚虞回府,赶忙迎上来,低声道:“夫人,望峥少爷丢了。”
“什么?孩子丢了?”
沐晚虞秀眉紧拧,继而走进院子,扬声吩咐道:“管家,你带着绮玉院的下人去府外
寻找。”
与此同时,距离将军府几百米外的荷塘,曲芙正静静立在岸边,眸底闪烁着化不开的阴狠。
身后隐隐传来下人们急切的声音,“望峥少爷,少爷——”
听着脚步声逐渐逼近,曲芙嘴角勾起,面上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
沐晚虞,看你此番如何推脱!
她瞥了眼泛着水波的荷塘,紧阖上眼睛,直直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巨响后,水中忽然响起一道高昂的女声:“来人,救命啊!我找到小少爷了!”
焦急寻找儿子的宋明时听到声音后,忙不迭赶了过来。
等他赶到时,只见幽深凄清的荷花池内,曲芙和宋望峥的头已经淹没了大半,孩子挣扎着想要伸长手臂,呼吸间,冰冷的潭水灌入口鼻,将他呛得翻起白眼,眼看就要彻底沉没于水面之下——
宋明时当即吓得脸色煞白,当即投入湖中,将人一左一右捞在怀中,拖着二人上了岸。
曲芙猛地咳嗽起来,孱弱地趴在地上,湿漉漉的衣衫上沾满黄土。而宋望峥双眼紧闭,肚子被池水撑的鼓鼓囊囊,竟是直接晕死过去。
“望峥,望峥!”
一连叫了几声,孩子毫无反应。宋明时魂儿都吓走了半条,抱起孩子,正欲起身,金老夫人和沐晚虞便匆匆赶到。
老夫人瞧见孙子这副人事不省的模样,两眼一黑,险些厥过去,“我的乖孙,我的乖孙欸!”
沐晚虞秀眉紧蹙,转身低声吩咐小厮:“快去将孙大夫请过来。”
小厮点头应下,脚步飞快地跑向医馆。
足足折腾了一整晚,直到晨光熹微,东方欲晓之时,前来诊治的孙大夫才疲惫不堪地离开将军府。
宋望峥平躺在床上,呼吸已然平稳,面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见此,屋内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曲芙眼眶红透,带着哭腔开口道:“昨夜见到望峥少爷溺水,我又担忧又害怕。”
“匆忙之中跳下水救人,就是连自己不会凫水一事,给大家添乱了。”
边说着,她抬手擦去眼泪,“幸好望峥少爷无事,如此一来,我也终于能放心了。”
宋明时望着熟睡的儿子,眼底止不住的后怕和心疼,也知道身为母亲的曲芙心中定然不好受,安慰道:“也多亏了小姐,少爷才无事。”
老夫人更是心如刀绞,家里这么多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