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近些时日,前往殷台阁的次数愈发频繁,难不成是心悦本阁主,故而绞尽脑汁找理由过来?”
沐晚虞并不理会男人的调笑,慢悠悠举起茶盏,淡淡道:“昨夜有贼人闯入将军府,你且去查一查那人的身份。”
祁宴舟眸光微深,敲点桌子的手指微微顿住,瞬间反应过来。
楚暮然是怎么做事的?
竟是让这女人都有所警觉了。
他懒洋洋开口道:“本阁主可不会平白为别人做事。”
沐晚虞早知他会这般说辞,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随意地甩在矮桌上,葱白的手指点了点。
“这便是此次委托的报酬,阁主可还满意?”
祁宴舟掀眸瞥向她,眼底露出一丝兴味,“夫人放心,本阁主定会尽心尽力。”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的极重,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莫名多了几分旖旎缱绻。
“嗯,必须尽早查明。”
事情谈妥后,沐晚虞起身将桌上的青橘全都拢入怀中,而后便转身快步离开。
待人走后,祁宴舟漫不经心地拾起散落在矮桌上的银票,指尖轻叩桌沿。
不多时,江如眠循声走进屋内,小心翼翼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昏暗的阴影中,祁宴舟清寒的眸子犯冷,语气中带着骇人的煞气。
“告诉楚暮然,做事干净点,莫要让人落下话柄。”
“是,属下这就去。”
江如眠忙不迭点头,悄然退出密室。
身后,祁宴舟幽暗的眼底闪过几丝冷冽的寒光。
昨日发生了那种事,想必如今右相正在府内跳脚吧……
与此同时,右相府内。
昨日阖府上下喜气洋洋,在锣鼓喧天的热闹声中,右相最为疼爱的幼子风风光光地出门迎亲。
没想到夜间,儿子血淋淋的尸身裹着白布被抬回府中,满院红绸亦换成了白布和纸灯笼。
右相夫妇二人痛不欲生,跪倒在白烛忽闪的灵堂前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能抛下娘走了啊……你怎么忍心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两口对着痛哭了一夜,直到东方既白,院中鸡鸣声响起。
右相通红着眼眶抬起头,定定望着儿子的棺木,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贼人,我要他千刀万剐,为我儿偿命!”
言罢,他便拂袖起身,命人备好车马离开府邸。
待他走后,右相夫人也被丫鬟们搀扶着起身。
透过婆娑泪眼,她猛地瞧见跪在角落处嘤嘤啼
哭的新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定然是这贱女人晦气,克死了她儿子!
右相夫人心头瞬间卷起滔天怒火,直接抄起墙上的马鞭,几步走到新娘子身前,狠命地用力抽下去。
瞬间,新娘子的身上就出现条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将鲜红的喜服完全洇湿。
此时沐晚虞恰好路过右相府邸。
刚行至后院附近,她就听见院内隐约传来凄厉的惨叫声,直叫人头皮发麻。
沐晚虞不由拧起眉头,沉声吩咐小厮掉转方向。
如今情况对司枕及其不好,她须要去确认一下她的安危。
……
半盏茶的功夫,右相已然抵达穆宣王府。
右相随着侍卫踏进府内,刚见到端坐在高堂上的燕云寒,便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连声哀求道:“王爷,求您给下官做主!”
穆宣王推着轮椅上前,将两鬓斑白的右相搀扶起身。
“右相,您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右相顺势抓住他的袍角,声音沙哑难听,“王爷!昨夜我的儿不明不白死在接亲途中,周烨燃查了一夜,也未能找出半分线索。”
“下官实在不甘心啊!若是寻不到凶手,莫说下官的儿子难以瞑目,便是下官
,也想随着儿子去了!”
“右相莫急。”燕云寒眉眼温和,眸中闪过几分黯谋。
“京中发生此等惨案,本王也万分痛心。如今,父皇将追缉凶手一事全权交由周侍郎处理,本王实在不好插手。”
“不过右相放心,本王会时刻关注周侍郎的动向,还望右相放宽心,莫要为此熬垮了身子为好。”
右相抬眼看着他温润如玉的侧脸,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几分。
“下官多谢王爷。”
他起身行礼作揖,重重拜了三拜。
穆宣王眼眸温和,沉吟半晌,才缓缓道:“昨夜本王有派人去查探消息,偶然得知事发之时,祁督主的人马也在迎亲队伍附近。”
“不知右相平素与督主关系如何?竟能权倾天下的督主大人,亲自派人在迎亲队伍附近?”
闻言,右相怔愣了一瞬,红肿的眼睛旋即染上杀意。
他与祁宴舟那个该死的阉人没有半分交情,反而因为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几次三番被他打压,势同水火。
那阉人派人前往迎亲队伍,绝对没安好心!
正在右相愤然之时,沐晚虞的马车已然行至弄月庄门前。
她掀开车帘,淡淡开口:“停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