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行了?”于金花的嗓门提高了一倍,怒目圆睁,有点歇斯底里的意思,“那么多名额,给我们余家八个怎么了?为什么不行? 爸!你从来就偏心,这我知道,你对老二比对我们好,这我也知道。可招工的事是老二家的病秧子弄来的,你凭什么一直卡着?凭什么给外人也不给我们家?” 苏清瑶听于金花骂她女儿病秧子,像是要吃人,走过来要跟她理论,被顾清清和苏外婆拦住了。 顾清清劝她:“妈!别跟大伯娘一般见识。” 苏外婆冷着脸训斥女儿:“清瑶!今天还是清清的喜日子,可不能搅和了。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跟她计较什么?” “我就是听不得她总说老爷子偏心我们。”苏清瑶心底气愤不已,“当初分家,新房她挑走了,新家具,新碗新筷子,好的水壶,好菜板菜刀,锅都被她拿走了,留给我的全都是破破烂烂的。 这哪儿是分家,明明就是她挑剩下的我归拢归拢将就着用,到了今天还说老爷子偏心,她怎么有脸? 说他偏心,无非就是指他当初不肯让婆婆去她家,那是偏心吗?那是不舍得婆婆跟他分开。 夫妻几十年,没道理两个儿子分家,两位老人就得分开过。就为这么点事,一直记到现在,每次都说老爷子偏心,他偏哪儿了。” 听了这话,顾清清心里酸涩得厉害。 老妈说得没错,爷爷奶奶感情一直很好,没道理两个儿子分家,就把他们夫妻俩分开过,实在残忍。 难怪奶奶没几年就过世了,是不是她的离世多少跟这事有关? 只是爷爷从来不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 “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苏外婆一个劲儿地压着苏清瑶,“跟不讲理的人讲理,你就是讲上十天半个月也没用,根本就讲不清楚。” “外婆说得对。”顾清清同情地瞧着老妈,笑嘻嘻地说道,“跟不讲理的人讲理,那是你的错。明明知道她不讲理,你为什么非得要跟她掰扯?能掰扯清楚吗?” 被女儿这么一问,苏清瑶心里的不平也消散了不少。 女儿和她老妈没说错,跟不讲理的人讲理实在是自讨苦吃。于金花一向胡搅蛮缠,她就算说了又怎么样? “算了,我也懒得管了。清清!你注意着点,别让你爷爷气坏了。你大伯娘疯起来,什么话都敢说。” “我知道,我会看着的。” 顾清清在她老妈耳朵边嘀咕了几句,苏清瑶诧异地看了看女儿,随后去了厨房。 朱大香和岳秀丽还在厨房帮忙清洗碗筷,空出来的脸盆。该整理的整理清楚,该还给人家的还给人家。 “外头吵什么?”朱大香一向好打听事,见苏清瑶进来,开口问道。 苏清瑶叹了口气,为难地瞧着她和正在竖起耳朵听的岳秀丽。 “我大嫂那人心太贪,昨天棒冰厂的老板来送礼时跟我家清清说了,还要再招二十个工人去上班,男女不限。 我娘家两个弟媳妇和两个堂弟是清清让去的,大嫂不知道怎么地听说了这事,吵着要给她娘家留八个名额。老爷子不同意,大嫂就嚷嚷起来了。” 朱大香听得眼睛都亮了几分:“棒冰厂又要招工了?先前去的人是不是会留下来长干?” 苏清瑶愣怔了片刻,手里头干着活:“这我没听说,清清肯定知道,估计十有八九是留下来长干了,不然人家哪里还用得着再招工?” 岳秀丽乐欢了,她男人也是上批去的棒冰厂,要真能留下,那可就太好了。 “真的男女不限?”朱大香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抱起几个脸盆,“我去把东西还了。” 瞅着她着急忙慌走出去的背影,苏清瑶觉得女儿的计策还挺管用。 朱大香性子直爽,嘴巴也快,这事她知道了肯定瞒不住。一会儿保准有村里人上门来,那样的话,于金花就算想闹腾也没用。 顾家村不止他们这一支,有六支人住着呢,姓顾的人加一块二三百,挑十多个人去厂里上班,随随便便都能挑出来。 上批人走时,可把没挑中的人羡慕坏了,这又有了机会,怎么能便宜了外村人? 她娘家人是女儿定下的,大家知道也没话说,于金花想把娘家人弄进来,那肯定不行。 朱大香的脸盆还完,后头跟了一串的人过来,进门就听见顾爷爷呵斥于金花的声音。 “你也知道招工的事是清清弄来的,那又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娘家人去?你家里人什么路数自己心里没点数?他们去了,保证拖顾家村人的后腿。” 朱大香进门不客气地开口:“于金花!清清是我们顾家村的女儿,她弄来的招工名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