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赵老汉将手里的证明给了女儿,瞧着屋里的一些东西,找了个装化肥的尼龙袋,将一些能用的碗,脸盆,菜刀菜板什么的都装了进去。 赵月娥本来要阻止,怕老爸心里难过,就没拦着。 次日一早,一家三口早饭都没吃,起来各自拎着个袋子走路去了市里。 到了后,赵月娥找了个地方,带着父母吃了油条煎饼大肉包子,又去银行将钱取了出来,销了银行账户,去了火车站。 买好车票,等着上车。 赵老汉和赵婆子就跟做梦似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了村里,两人默默相视,深深喟叹。 以前被闲言碎语包裹着,恨不得挣脱开去。 真的要走了,心底又酸涩得厉害,若不是被几个儿子儿媳妇逼得走投无路,他们哪里舍得离开。 最让赵老汉痛心疾首的是大儿子居然打他,那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大儿媳妇打他老婆子,他过去拉架,大儿子冲过来什么都不问,抬手就扇他两个耳光,还踹了他一脚。 他一辈子老实巴交,从没跟人动过手,没想到被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打。 好几次都不想活了,想去寻短见,可是老婆子一直哭着求他,说女儿还没结婚,要是他不在了,丢下他们娘俩怎么办。 每当心里难过,他就捂住脸无声哭泣,也不敢把这事跟女儿说,怕她跟着难过,只能埋在心底。 不管别人投来什么样的目光,他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把年纪了,当爷爷的人了,没被别人欺负,倒被自己的儿子打。 他想不开这是为什么。 自认一辈子勤勤恳恳,努力干活,养大儿子们,给他们娶媳妇,看着孙子出生。 原本以为含饴弄孙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谁能想到三个儿媳妇会时不时来找他们老两口的麻烦? 女儿买的布,给的钱,她们都希望据为己有。老婆子不同意,大儿媳妇就跳出来骂,骂得不过瘾就打。 女儿说要带他走,他心里很高兴,实在不想待在村里了,越待下去越压抑。 快要透不过气来,心头压着巨石。 检票进站,上车找了位置坐下,赵老汉的心里很是酸涩,见女儿忙前忙后给他倒水,才感觉好了许多。 三个儿子不中用没关系,他还有女儿。老了不是没人奉养,也不会没人送终。 村长通知赵家三兄弟时,他们个个都傻眼了,没想到妹妹会将父母带走。 要是还在村里,怎么说他们不孝都没关系。带走了,无形之中就说明他们三个是真不孝,连父母都容不下。 赵月娥的大嫂不服气,在村长家跳脚:“赵月娥凭什么把公婆带走?她跟我们商量了吗?她说带走就带走?我们马上去市里,一定要让她给个说法。” 村长的父亲听了,看不下去,出声训斥:“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总欺负你婆婆,他们会离开家? 别以为我老了不知道,你和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你男人,连自己的父亲都打,还是人吗? 你们的儿子也长大了,过不了几年也要娶儿媳妇,要是跟你们一样虐待父母,看你们的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村长媳妇也冷着脸呵斥:“月娥不带走要怎么办?留下她父母被你们欺负死?三天两头去找老人要这要那,不给就吵,有你们这么做晚辈的吗?” 村长瞪着他们,严厉警告:“你们最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月娥如今在省里工作,要是惹怒了她,告你们忤逆不孝,那可不能怪她翻脸无情。 都是被你们逼的,她一再退让,你们一再逼迫,大不了鱼死网破。” “月娥在省城工作了这么久,肯定认识不少人,你们跟她撕破脸,谁吃亏还不一定。” 村长媳妇也是个厉害的,懂得拿捏人心。 “省里的工作单位可比咱市里强多了,你们连市里都很少去,还想去省里找月娥的麻烦?” 赵家几兄弟都没吭声,三个儿媳妇也相互看了看,没敢再说什么。 老头老太太走了,倒是把种的田地分给了他们,还不错,多少能捞点。 赵家老三沉着脸开口:“爸妈种的田地都归大哥二哥吧!我不要。” 老三媳妇想说什么,看了眼男人,最后什么都没说,低头沉默着。 赵家老二反问:“你为什么不要?” “惭愧!” 丢下两个字,赵家老三转身离去,他媳妇刘燕跟在身后。 出了村长家的门,赵老三转头冷脸问她:“你是要跟我离婚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