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屋内,李玉珠看到一月未见的儿子,眼眶都红了,她拉住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打量,根本都没空去关心他考得如何。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瞧着瘦了许多。是不是在外头吃睡不好?”
虽然已经得知两人不是母子,但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覆水能收的。
更何况,她也不曾见过自己那无缘的孩子。
人总是更容易着眼于跟前的。
沈隽意摇了摇头,“都挺好的。让母亲担心了。”
李玉珠:“我听说你们碰到匪盗了?”
沈隽意的口径是跟姜青檀一般无二的,见他表情坚定,不像是说谎,李玉珠吊着的心才落地。
可同时,心中又有些疑惑,“那为何听莫敛舟讲起颇为凶险?”
沈隽意:“……”
他没想到漏了莫敛舟,但依旧面无异色道,“我跟他是前后脚不同的护送队伍。”
“当时还有谢家人送我,您也知道,谢家军的能耐的。所以全程都无忧的!”
闻言,李玉珠想起当时来接人的谢知刚,那会子他身边跟着的亲卫也个个人高马大,孔武有力。
再看沈隽意身上毫无损伤,终究是信了自家孩子。
倒是宁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两人的猫腻,她也不戳破,甚至还帮着道:“我就说你娘瞎担心。”
“那谢家军个个以一敌百,更不用说那谢知刚天生神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若是他连个人都护不住,以后谢家可哪里还有脸面去打仗的!”
李玉珠赧然,“我……我就是怕……上回阿梨也走得匆匆忙忙的,又听说那些匪盗很是凶残,杀人都不眨眼……”
“阿梨那是去当大夫从军,是救人。柳城多少大夫都被征用走了,这是好事儿!”说到这,宁老太太像是想起一茬,扭头问姜映梨,“对了,这次可是大胜了?既是如此,功劳该如何算?可有奖赏?”
姜映梨还真没得到这块的消息,他们急急忙忙地就顾着赶路回来了。
她摸了摸鼻尖,“胜是胜利了。至于功劳奖赏……萧侯爷不曾说。”
“呵,他莫非还想去吞功劳。”宁老太太不高兴了,“等到他回京复命,哪里还轮得到你们这小地方的。”
“肯定是现在就讨一波现成的才好。”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余下的话只能吞了回去。
“罢了,反正你平安回来就好。”
姜映梨也没在意这个,她当初主要是担心沈隽意和姜青檀,才自告奋勇跟从的萧疏隐前往剿匪。
如今两人平安,其他的就成了附带价值了。
说话间,章村长已经大跨步入了村,见到愈发清癯俊俏的沈隽意,她的眼底都是欣赏和欢喜。
“哎呀,阿隽啊,听说你都当了榜首!太好了!咱们村当真是出了只金凤啊!”
沈隽意拱了拱手,“村长爷爷。”
“哎哎哎,”章村长搓着手,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满眼期待道,“阿隽啊,咱们村合计着要不开个庆功宴?给你和莫敛舟都庆祝下?”
这回沈隽意摇头拒绝了,“不用如此铺张浪费了。而且,县衙的县令大人也会设宴……”
章村长恍然,“是是是,那肯定是去大人的宴席……我就是想着开祠堂上告下祖宗……”
“若是能有机会高中进士,再上告不迟。”沈隽意抿唇道。
先前兴许还有些激动,但如今慢慢地一步步往上,加上事情缠身,那些情绪也就散了。
章村长看他这般沉稳,愈发欣赏,“你是打算进京赴考了?也是,这般好的运气,就该一鼓作气。”
说到这,他也是颇为唏嘘。
谁都知道沈隽意长得好,学问好,但架不住他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每每轮到他考试,都是要出些变故的。
哪成想,他这娶了妻,竟是时来运转了,一路开红,直接考到了会试!
若是他能继续保持,兴许这村里还能出个进士老爷,今后那可是能正经当品级官员的。
想到此,章村长就颇为兴奋,“阿隽啊,你这可有什么需要我办的?路费可够?不然我……”
姜映梨忙道:“谢谢村长爷爷,路费我们都存着了。”
沈隽意也颔首。
章村长有些意犹未尽,他想跟沈隽意好好交流,可想到人家刚回来,风尘仆仆的,还是别打扰人家休息和天伦之乐了。
故而,他打了声招呼就打算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喊走了姜青檀,让他回家吃饭。
章家上下对姜青檀很是关怀,他也很乐意过去,所以当下跟姜映梨说了声,他就颠颠儿地跟去了。
而之后姜映梨也很忙。
且不提粘人的沈桑榆,就是后山的药田也足够她忙活大半天了。
她先去视察了后山的种植情况,整座山已经翻垦出来了,药田也被划分得很清晰,种上了各色药材。
芸娘的精神面貌也一改从前,虽然晒得黑黝黝的,但整个人都充满了积极向上的茁壮气质,笑容都变得大大咧咧了许多。
见到姜映梨,她把挽起的衣袖放下,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