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出了厅堂。
一看到厨房的缸里没水,他不顾李玉珠的推辞,很有眼力见地去打水了。
等他回来时,就看到小小矮矮的沈桑榆在厨房里烧火,李玉珠则是忙碌着早饭。
孟藻动作一顿,神色有些复杂。
沈桑榆见到他,也有些忐忑。
昨天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甚至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福的亲人,如今看到孟藻,就倍感不安。
特别是昨天看到萧疏隐的表情难看后,她一晚上都谁得不大安稳……
“……请洗漱。”
她指了指旁边的盆,以及摆放在一侧的柳条和朱盐。
孟藻:“……多谢。”
他把水打满后,就去简单洗漱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他这才打了温水,端着洗漱用品去敲萧疏隐的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几乎是一敲就开了。
孟藻动作微顿,轻轻地推门进去,刚想着如何才能不惹侯爷生气,把人给叫醒,结果抬头就看到端坐在窗边的萧疏隐。
他依旧是昨夜的姿势,左手微微托着额角,轻轻阖目,似睡非睡的模样。
听到动静,他略微睁眼,侧眸望来。
孟藻的呼吸不由一窒,将手中的盆放在架子上,低声道:“侯爷,天亮了,该洗漱了。”
萧疏隐往常是有些起床气的,但今日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恼怒,他面色平静地起身,眼睛里都是遍布的红血丝。
显然,他一夜未眠。
萧疏隐起身。
孟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拧干的手帕交到他手中。
他很清楚,自家侯爷从来不需要任何同情。
萧疏隐枯坐一夜,洗漱一遍后,总算是洗去了一晚的疲惫,整个人都重新焕发出生机。
“侯爷,早饭已经准备妥当了。”
萧疏隐摇了摇头,“本侯不饿。”
孟藻有心想劝,但话到嘴边,看着萧疏隐冷硬的面部线条,也明白都是无用之功,只能重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碰见醒来的姜映梨夫妇,两人显然休息得很好,容光焕发,金童玉女,甚是养眼。
孟藻见着,心中却有些苦涩。
“萧侯爷醒了?”姜映梨关切问道。
孟藻点了点头,将盆内的水倒掉后,走了两步,又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
“怎么了?”
姜映梨看出他有话要说,主动问道。
孟藻抿了抿唇,小声道,“侯爷一夜未睡,而今也不肯用早膳。”
他求助地看向姜映梨。
“侯爷自从围剿黑山以来,一直都很是辛苦,也不曾好好休息,我,我有些担心……”
姜映梨恍然,“我明白了。熬夜的确是胃口欠佳的,但估摸着清淡的东西也吃不下。我昨天刚好有做水果罐头,你拿过去给侯爷尝尝,酸酸甜甜的,最是开胃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取。”
说完,她快速地洗漱完毕,就风风火火地往厨房走。
沈隽意见此,动作一顿,又自然地继续梳洗。
孟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眼沈隽意,“沈公子,早啊!姜大夫,当真是热情啊!”
他也无意去挑拨两人夫妻间的感情,只是实在是担心自家侯爷。
沈隽意语气平淡,“阿梨素来心善。”
孟藻一噎。
这沈公子怎么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他也不愿跟沈隽意拌嘴,挠了挠头,等在一侧。
很快就看姜映梨拿着一个竹筒罐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碗,配着勺子。
“你拿进去给萧侯爷吧。”
孟藻却不肯接,“能不能劳烦姜大夫帮忙送一送?”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吵着侯爷,侯爷心中正着恼,我若是再进去,恐怕得挨罚。”
“而且,我看侯爷脸色不佳,能不能劳烦您给侯爷看看?我担心侯爷身体受不住。”
沈隽意主动道:“我去吧。”
姜映梨却想起先前萧疏隐体内的毒,刚要把东西递给沈隽意,动作就是一顿。
“我一起去给侯爷请个平安脉吧。”
好歹萧疏隐才给了几百两银子,给予点特权,总是应该的。
孟藻看着两人相携往房间走,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一脸牙酸。
他有心想拒绝,可话还没说出来,姜映梨已经大跨步到门口了。
她敲了敲门。
“萧侯爷,可能进来?”
萧疏隐没想到姜映梨会来,他顿了顿,应了声:“进。”
姜映梨推开门,身后是沈隽意。
“侯爷,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给你请个脉如何?”
萧疏隐挑眉。
他何时说过的?
他觑见期期艾艾跟在最后的孟藻,冷冷一笑,“不必。”
“侯爷万莫讳疾忌医。”姜映梨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一边指使沈隽意把罐头倒出来,一边走到萧疏隐的身边,就去抓他的手。
萧疏隐有心想呵斥她放肆,旋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语气,抿了抿唇。
姜映梨已经开始把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