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得。”
鲁强惊恐的看着我。
他的心思,我能理解。胡子折了,老乔因为这件事干掉了整个勐能的江湖势力,而鲁强一到缅甸就被摁下,他怎么敢说认识胡子?
这还不赶紧躲远点,等着刀架在脖子上那一刻么?
“所以说,你不认识胡子,二奎就敢直接找你买消息,是吧?”
面对我的问题,鲁强张了张嘴,他是有话说的,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现在反口,不等于承认刚才撒谎了么?
老鹞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挺嘚啊!”
“你是不是觉着你说你们家住南天门我们都能信呢?”
老鹞鹰冲着旁边一努嘴:“满总,给你木工手艺拿出来吧,要不咱们哥几个可要在许总面前栽了,哪能让咱们许总问两句话都这么费劲呢?”
满桂倒是没什么意见,随口说了一句:“虽然没有趁手的家伙事儿,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就是怕一会手重了,人没扛住,等明天老爷子来问咱不好交代。”
他这一句话说完,老姚赶紧回了一句:“你等会吧。”
“许总,要不你给拿个主意?”
我看着他们的脸色,扭回身问了句:“你们?”
老鹞鹰贱兮兮的露出笑脸:“许总,真不是我们哥几个下不去手,实在是您不发话,没法动啊。”说完,他还不好意思的收了收下巴,挺委屈的样子。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活着,也不止我一个人被吓成了神经病,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在草木皆兵!
“你们?”我再次重申了这两个字。
老鹞鹰冲我伸出了大拇哥和小拇指说道:“六次了,算上这回,是第七次,我都被乔老试了六回了,这回更离谱,咱们刚喝上酒,屠家哥俩就把人弄回来了,心里难免犯嘀咕,这也太巧了。”
“许总,您大人有大量吧。”
我看向了满桂,满桂伸出四根手指:“我四回,回回一裤兜子汗,有一回货都装车了,乔老带了一队人冲进了我的厂子,非说我的人走漏了消息,要不是干活的时候我给手底下人手机都没收了,事儿都解释不清了,这是第五回。”
所有人都一样!
鱼头,四回;
老烟枪,五回;
每个人都在不同时间被测试,每一次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搞得现在所有人都风声鹤唳。
“许总,要不您给个痛快话儿得了,真的,您说办谁,我们直接上不行么?就是现在您从边境线上弄个警察回来,我都掏枪给你干了他,这太他妈折磨人了。”
我看向了屠家那哥俩。
“许总,我们啥也不知道,真是在边境线上打蛇头手机摁下人就往回赶了。”这哥俩就不是耍嘴的材料,话越说越乱:“再说咱们这群人里,除了二奎,谁也没和胡子有过接触,我们根本都不认识,咋能搭上关系嘛。”
得亏我嘴严,那句‘你们不是来测试我的么?’含在嘴里半天,还是拌着唾沫咽了下去,要不然今天丢人丢大了!
哪有老乔的测试啊?
布热阿的反应不过是平时听我的已经形成了习惯,再办什么事的时候慢慢开始不考虑了而已,仅此而已;
哪有这群人的合谋啊?他们自己都已经拉拉尿了!
我这时才算是慢慢的转过头,回想起了老乔在电话里的声音。
他鼻音很重,说话都没有精神,好像是真感冒了。一个那么大岁数的人,在年跟前感个冒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怎么放到他身上,这群杀人都不当刀儿的豪强,都和面临五雷轰顶一样?
“那点出息吧。”
我这心里也蹦得‘空、空’的,但嘴上还数落着别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时候证明你别比人强的方式,就是你能比他们多装一秒。
“我们肯定没什么出息了。”
满桂这个书生气一身的小伙子都开始巴结上了。
“许总,要不您和老爷子说两句好话吧,我们这群人没造反的胆子,别再试了,我他妈吓得去了医院好几趟,医院说我这破心脏都由于心律不齐引发早博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
这群心狠手辣的江湖人因为怕被老乔怀疑,不敢下死手审问鲁强,而我则在害怕被老乔的怀疑中差点奔着鲁强下死手,我们所有人都亲手给自己画了一个牢笼,却以为那是观音菩萨的紧箍咒……
就算这是紧箍咒,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孙猴子?
我终于明白干坏事的报应是什么了!
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道德,也不是什么迷信,是你自己亲手种下的种子长出了邪恶之花,你用自己的行动否定了一切规矩之后,对所有人所有事都失去了信任!
还记得辍学的时候,我贼牛逼的说过一句‘上大学有几把什么了不起?’,结果人家交际圈子遍布全省,我他妈蹲了十年。
还记得第一次耍钱后,嘲笑那些上班族‘你这一个月工资都不够我一把牌钱’,结果我他妈省吃俭用下大注,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顿顿啃猪蹄子。
什么是命?
不是一命二运三风水,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