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诈我。
这件事很明显不是我做的,不然我不可能替他干掉四个杀手。
而我看向其他几个人的时候,那几个家伙似乎正在等着我的答案。
“你觉着,我这时候应该怎么想?”
当这个问题响彻在耳边,我抬头看着老乔,回应道:“我有没有告诉你,找肾源的事漏了?”
老乔缓缓放下了手机。
我继续说道:“那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漏了?”
“我要是没接到消息,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件事漏了!”
纳乌突然插话道:“可你没说清楚。”
他还是那么看不上我,这回我却不想忍了。
“去你妈的!”
我起身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说清楚什么?”
“你想让我说清楚什么!”
“给老乔打电话之前,一个穿着护士服的泰国人拎着乌兹冲屋里刚刚扫射完,要不是我机灵把他给崩了,现在和你们说话的恐怕就不是我了,是他妈警察!”
“我才杀了人就已经想着给老乔打电话了,门外还有多少人、警察什么时候到我全都不清楚,这个时候,你希望我在电话里和你们解释什么?”
“是个正常人都指望着先从医院跑出来以后再说吧?”
我喊完这一通后,发现整个屋子的人好像没什么人在为这件事情思考,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
他们没去指出证据上的时间线漏洞,不然可以很轻易的揭穿这个谎言,因为我并没有在当下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老乔,而是隔了一天遭遇杀手之后才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他们就这么看着……
也就是说,这件事的根源就不在这儿,这件事的根源是,我已经成为了老乔使用肾源的最大障碍!
我这还巴巴的给人上课呢……
我突然有些无力的坐了下去,看向了老乔时,老乔却根本不敢迎接我目光的低下了头。
再明显不过了。
风雨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乔怎么可能会害怕一次刺杀?
可他却在刺杀过后,亲手铲除了曾经在一个战壕里的所有兄弟!
更何况是我?
“能不能……别用芳姨的肾。”
老乔看着我没说话。
假如他需要理由的话,我可以说出一万个,可他没要,我却说了:“德国海德堡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疗机构曾经在《美国肾脏学研究学会》月报中说,根据海德堡免疫研究所20年间搜集的资料,他们发现有10%的患者在接受供体肾脏后会出现无法工作的情况……”
“接受女性供体的男性患者,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会高出22%,而女性捐赠者越年轻,性别差异造成的术后影响越大……”
这些,是我当猪仔的时候,每天都要背的资料,因为我要冒充的人是一个国外的大夫,谁会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将这些东西用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老乔也好、屠光也好、纳乌也好,整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没在听一样的看着我,他们什么都不说。
而我此刻抬起头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芳姨怀孕了。”
“我的!”
我瞪着眼睛看向了老乔,死死的看着!
但,我没有看到哪怕一丝丝的怜悯。
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剩下了呼吸声……
我却依然竭尽所能的找寻着各种各样能够触发对方怜悯机制的可能:“不就是一个肾源么?”
“勐能没有还有木姐、木姐没有还有老街、老街没有还有妙瓦底,只要有钱,怎么可能找不到?”
老乔终于开口了:“那要是,都找不到呢?”
他像是彻底撕下了所有伪装,冷冷的看向了我。
他问的是,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要去找!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却知道眼下什么都不说就一点希望都没了……我陷入了极大的恐慌情绪之中……
“刚来园区的时候,我是个看见死人都会害怕的人;离开园区时,我是个听见枪声就会哆嗦的人;”
“老乔,如今你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连杀四个人都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的人,我已经变成了一头野兽,脖子上还绑着你亲手系上的缰绳……”
我希望他能听得懂我的弦外之音,希望他不要跨越雷池一步。
“现在,我说的话,你却一句也不信了么?”
老乔坐在轮椅上,腿上摆满了枪,可他却能平静如初的回答道:“谁会相信野兽呢?”
我刚刚挺直的脊背像是被谁狠狠扎了一刀。
原来这个世界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我希望他不要去碰的肾源,代表着他能不能活下去,那是他的命……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纳乌竟然还在插嘴:“你还想说什么?你不过就是老乔养的一条狗!”
我是啊……
可现在,我不允许任何人提及。
我突然冲着老乔的腿上伸出了手,他的确老了,反应明显慢了一步,当我伸手抓起了那把格洛克并将手抽回,老乔才有了要去摁我手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