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曾经入山找过老许的绿皮车拉着巨大的探照灯将山体照了一个灯火通明。
十几台车就这么在山脚下为所有绿皮兵照亮着前路,而绿皮兵在这灯光下看见的却不是胜利,而是一具具尸体。
尸体,除了尸体就是残肢断臂,只有极少数奄奄一息的勐冒军逃过了60火轰炸后,让勐能绿皮兵碰见还得近乎疯狂的补上一枪——砰。
而这种枪声在四周正不间断的频繁传来。
这一战,勐能在精准的布局之下取得了难以想象的完胜,光从山里拉回勐能的武器、弹药,就装了满满十几车。
“快点快点!”
老七在山头掐着腰大声嘶吼着,如今雾已经散了,残留在空气里的只有血腥味和树脂燃烧后的焦糊,这让他这个被老乔提拔上来的军官总觉着不过瘾,好像还没上手呢,就已经打赢了似的。
“七哥,完事了。”
手底下老七连的连长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老七询问道:“咱们有没有受伤的?爷说了,医院刚投了一千万,钱不能白花,要是有受伤的必须及时送到医院救治。”
“有是有,不过就别往医院送了,不够丢人的……”
“四连有个兄弟下山的时候脚崴了、还有一个脚底下没踩稳滚下了山坡,都是皮外伤。”
“那也送医院。”
“啊?”七连长看着老七。
“不送医院谁知道咱们729军区出了多大力?你脑子傻了吧你?”
老七骂完这句话,冲着远处大喊:“所有人,检查好自己的武器装备,回勐能庆功啦!”
这一嗓子喊出去,漫山遍野都是欢呼声,这种喜悦彻底冲淡了所有战争开始之前的强压。只是,他们所有人都忘了,那些躺在山里即将化为食腐动物腹中食物的尸体,曾经也是人。
……
729军区。
一张张红布铺盖的圆桌摆满了整个军区,操场上的四个角落里,站着勐能最好的厨师正在煎炒烹炸。
而大圆桌正中间,是一张方桌,放桌上同样盖着一块红布,我就站在方桌后,静静等待着。
“许爷,他们回来啦!”
729军区的岗楼上,一个哨兵手扶围栏冲着我喊了一句。
那一刻我缓缓起身背着手望向了军区大门。
嘎吱。
大门打开后,一辆辆满载绿皮兵的皮卡开进了院落,这群绿皮兵被送回时,一个个精神饱满,脸上写满了亢奋。
“爷!”
老七打绿色皮卡上蹦下来以后,站在我面前满脸堆笑。
那些绿皮兵纷纷下车,站到了老七身后,喜笑颜开的望着我,在等待我的夸赞。
“好!”
我重重锤了老七一拳,然后冲着所有绿皮兵高声呼喊:“都是好样的!”
下一秒,不等我把话说完,皮卡再次出现,央荣率领的一营也回来。
一营表现出的精神状态就是其他兵不同,他们尽快也是满脸喜悦,却在下车之后自觉站队,整整齐齐的站成了方阵,当时老七的脸有点红,仗着我的宠信嘀咕了一句:“装什么。”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到了敲打敲打老七的时候了’的信号。
“你们也都是好样的!”
“都入席!”
所有绿皮兵纷纷入席,原本空荡荡的操场顿时坐满了人,我手底下的三个营除了治安营依然留在勐能维稳,其余两个营全到了。
老七刚要跟着入席,我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在人流之中问了一句:“包有粮的尸体,找到了么?”
老七突然愣住了。
我估计知道我问,他才想起来这件事有多重要!
紧接着,央荣当着老七的面走了过来,他拿出了手机,手机上是一具尸体的照片,这具尸体少了半条腿,胸口处六七个弹孔已经将绿色军装染成了黑色,可脸一点没花,正是包有粮。
老七也看明白了,央荣拍照的地方正是他们负责进攻的山头,也就是说,央荣打扫完自己的战场,还去了那座山,然而这群打下了山头、也干掉绝大部分勐冒军的有功之臣却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很好!”
我称赞的拍了拍央荣的肩膀,顺着这俩人中间走了过去,老七恶狠狠瞪着央荣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央荣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回应道:“包有粮,是这一战的重中之重,他不死,就能回勐冒凭借残余兵力死守,他死了,老许就放心了,就这意思。”
“各位!”
从未在公开场合做过任何演讲的我,面向这么多人说话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紧张,所以开场白就显得发虚。
“你们在战场上的英勇,我全都看见了。”
“你们为了勐能泼出命去打这场仗,说实话,我有点于心不忍。”
但是,在演技上、在掌控人心上、在控制情绪上,我还是有点功底的。
“这次的事,主要责任在我,是我掌控勐能这半年,没能让勐能强大到一个令人不敢侵犯的地步,这才招来了包有粮这头饿狼!”说到这儿,我低下了头,表现出了什么叫满怀愧疚,简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