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没把我累死。
我搬了把板凳坐在园区门口鼓捣手机,眼看着绿皮兵一趟又一趟打我身边醉醺醺游荡而过时,五黑端着枪凝视着他们,直到瞪得这群绿皮兵依依不舍的漫步离开,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前世今生门口也一样,只不过大黑更干脆,酒席散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冲着天连开三枪了。要不是他如此果断,我都怀疑会不有人往前世今生里冲……
这倒不是我不让这群绿皮兵碰女人,而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今儿能都变成软脚虾么?
那明儿打谁去?
还不得听见枪响掉头就跑啊!
所以今天‘前世今生、赌场’全都关门歇业,我还给园区看得严严实实。
你们不是都喝完了么?行,729军区大门上锁,军区内,爱怎么蹓跶怎么溜达,操场上打起来我都不管,只要不动家伙。但是,女人、赌博,今天都不允许。
我就是要憋着他们身上的这股劲,否则明天早上起来哪有精神头?
夜深了,这一宿,大黑开了三枪,二黑一枪,唯独我没动。
我终于能在这群绿皮兵心里看出来点自己的震慑力了,有时候我甚至觉着,我是不是太小瞧自己了?
不过,小瞧自己也比高看自己好,我又不是圣人,哪能真在居安思危呢。
“搭把手。”
我不管五黑能不能听懂,在这个夜晚寂静下来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冲着醉倒在操场上的一个个绿皮兵走了过去。
这是我故意的。
我故意看着他们醉倒在地面上不去提醒,看着那些军官对手下不管不顾不照顾也不出声,而是等着他们都进了营房,再亲自动手。
这是社交法则。
当某人做某件事出了某个差错的时候,一些领导会为了避免差错上去指点。那时,做事的就会生出厌烦心理,想着‘叨逼叨、叨逼叨,你行你干啊!’,相反,你让他们错,错了以后再指点,他就会觉着‘牛逼,当时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拉起了趴在桌面上的绿皮兵,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听着这小子用缅语在胡言乱语,将其胳膊扛在肩膀上,就这么连拖带拽把他弄回了营房。
他是不是这个班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这个班里有人没睡,就会看见勐能的许爷,扛着喝多的士兵正在往回来,这位许爷没让这群没深没浅的混蛋睡到地上,心里会暖。
他们这些喝醉的有没有磕碰也不重要,等明天醒酒了,自然会有人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们,到了那时候,他们人都会木,会责怪自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喝多了……
会觉着还有人关心他们……
会更暖。
这是我的目的。
我要让他们知道谁在对他们好,要不然在宴席前那一枪就白开了。
谋而后动,这是大老板、老乔、大包总、大佬彭所有人用一条条人命给我上的非常重要的一课。
大黑也过来了。
接着是二黑。
是走出营房的央荣。
只有老七自己和那群烂醉鬼一样趴在了桌面上,成了一滩泥。
我是真想把老七提拔成勐能的新贵,可这个王八蛋也是真不给我长脸。
等忙活完了这一切,央荣在我气喘吁吁的时候,头一回向我走了过来。
“明天……”
他只说了两个字。
我立刻给出了回应:“明天你们都会平平安安的,勐冒剩下的那个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
“不是,我是说……”
“别说,我膈应这个,犯忌讳。”
央荣笑了。
他笑的特别开心。
我认识这小子这么长时间,还从没见他笑得如此开心过:“你一个掌控别人生死的人,还有忌讳?”
“有啊~”
我拖着长音说道:“我混江湖的时候,那群专门靠要人命为生的,就告诉过我,他们从不说‘这是最后一单买卖’,而是觉着累了,就一个人主动消失,要不然肯定出事。”
“去你大爷的,盼我点好。”
我一把揽过了央荣的肩膀:“我怎么不盼着你好了?我的勐冒县县长?”
央荣突然抬头看向了我:“不是老七么?”
我指了指身上沾染的呕吐物:“你觉着他够格么?”
央荣看着我的目光变了。
“你不是应该一直都防着我么?”
“哎呀我艹,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我故意推开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防着你了啊。”
俩大老爷们在操场上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好像……我们俩从没敌对过。
“今天我跟那几个黑鬼打勐冒溃军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装备特别先进,老许,能不能打完这仗,给我们一营每人都弄一套?”
我叹息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啊?”
“那套装备,随随便便过百万,还有使用期限,一个营多少人不用我说吧?那是多少钱还用我给你算么?”
“那么贵?”
“不然你以为大佬美怎么年年军费都是世界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