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赶紧回来,我顶不住了!”
清晨,布热阿用一个电话把我吵醒以后,我连眼睛都没睁开就上了车,更别提洗脸了。
可这一路的颠簸却让我始终没想明白这句顶不住了,是打哪说出来的。
是东掸邦进攻勐能了?
如今我的视频可还在国际网站上播放着,他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嘛?!
要不是,难不成是南北掸邦?
果敢和缅军就算是要动我,那也得从勐冒来,打电话的应该是半布拉和佤族头人哈伊卡,怎么也轮不着布热阿呀。
我一路催促着司机,绿色皮卡在崎岖山路上颠簸而行,速度可越来越快。
勐能不能再出事了,我不允许。
年二十九,家里没了老妈、没了怀孕的芳姨,也没了年味,所以我对勐能的感情也彻底变成了势力范围内不允许他人侵犯的尊严,没有任何想念。
可这一回来,却彻底吓了一跳!
好家伙,勐能城外全是人!
一个个穿着民族服饰的佤族拖家带口、有些人更是开着车举家搬迁!
更有甚至,我看见了穿着佤邦军装的军队背着枪就站在城外和老百姓一样排队等待入城,乌泱泱一大片,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绝不为过。
嘀!!!
司机长摁着喇叭才让眼前的人流让开了一条路,当这台皮卡顺着人流挤到前方,我终于看见了带着绿皮兵守在县城边缘的布热阿。
“怎么回事!”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刚走到布热阿身边,皮卡车上的绿皮兵就将我身后围了个严严实实,生怕有人偷袭一样,端着枪严阵以待。
“哥,都是从邦康过来的。”
邦康!
“胡说八道!”
“咱们的边检站呢?都他妈死人啊!”
布热阿一脸无奈的说道:“拦不住”
“咱们那边检站卡住要塞拦截一下正规商人和走大路的人还行,可您看见的这些全是本地人,顺着山里小路就绕过来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时候我们老家建了一条更便捷的高速公路,但高速上立了一个收费站。结果没过多久那收费站就成了摆设,我们老家那些人会专门在收费站前面一个岔路口下高速,再走辅路进土道把收费站绕过去,最终画一个圈,再从辅路上回到高速公路。
按照里程上来计算,躲避收费站的人可能需要绕一个大远儿,可人家就是宁愿绕远也不愿意缴费。
能活活把人气死。
后来还是有关部门在辅路上也设立收费站,这才解决了这个问题,可打那儿开始,有更多的人选择了走便道,是到了近些时候大家伙才开始不在乎高速公路上收费站那俩钱儿了。
我估计,这些本地佤族躲避边检站就和我们当时躲避收费站一样。
“您,是许爷么?”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时,我从绿皮兵的人缝里看见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衣装整洁、精神饱满,也不像普通老百姓见着我时那样不敢说话。
我问了一句:“您是?”
“邦康的佤族头人,哈伊卡认识我,您可以把他叫出来,他认识我。”
“不用,我信您。”
他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佤族头人,那就假不了,否则,周围所有人的眼神就能活活把你瞪死。
“我叫莱登。”
我赶紧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t;divtentadv>莱登低下了头,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样说道:“邦康没了,佤邦也没了。”
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东掸邦拿下邦康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看,没准还是帮了我大忙,这个层面就是民族矛盾!
东掸邦的人,大多数都是掸族,由于统治者对势力范畴的规划及两个民族多年来的敌对,导致了积怨已久的民族矛盾,也就是说,东掸邦的确拿下了邦康,可他阿德,没能拿下民心。
而在这年深日久的积怨下,阿德晚一天安民,就势必会造成邦康老百姓的不安。
最终,演变成大规模的人口流失。
这群佤族在极度不安的环境里,宁愿流离失所的去当一个战争流民,也不愿意在非我族类统治的恐慌中生活。
“整个佤邦,只剩下了勐能还在打着佤邦的青山旗,许爷,我们这些人,已经没地方可去了,求您,千万要收留我们啊!”
佤族头人当然会这么说,他要是留在邦康,那才是真正的前途未卜。
在阿德眼里,你代理的勐能小快乐就会成为悬在勃颈上的刀,整死你都算是合理合法,只要佤族和掸族起了冲突,你但凡心里敢倾向佤族,这紧箍咒就得念上。那他还在邦康干什么呢?他又不是会被招揽的军人,掸族怎么可能重用佤族头人?
只能走!
可放眼这个世界,他还有地方可去么?
身后,是如狼似虎的东掸邦,身侧是等待着嗜血的南北掸邦,只剩下勐能了。
“你们你们还愿意相信我?”
莱登重重的点头:“勐冒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