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郎,分明你与我情深义重,为何迟迟不愿纳我入门?”付十娘忽然开口,还一边轻抚自己的肚子,“我心中是你,愿为了你受苦,可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办啊!”
说着,付十娘就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表情比看戏还要热闹。
老夫人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张氏泼辣善妒,在京城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不曾想会有一日竟被搬到台面上来。
众人都看向张氏,视线咄咄逼人,张氏如同被万箭穿心,难受得想死。
“既然都有了孩子,你也生不出来,不如就将人家纳进来吧,也好为侯府开枝散叶。”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劝说。
“什么生不出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触及逆鳞,张氏骤然发疯起来。
那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而台上的付十娘根据檀织许安排的,又开始以死相逼。
“宋郎,既然你也做不了主,那我只能带着孩子离开这人世,我虽卑贱,可我也不愿我的孩子生出来被人说是野种!”
说罢,付十娘作势要去撞柱子。
一旁的戏班子人赶紧拉他。
宋耘熙早就腻了付十娘,说实话,也早就忘了这一号人,没想到居然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听见付十娘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做不了主,当即就道:“什么做不了主,老子还做不了自己的主了!”
“你敢!”张氏当即扑上去撕咬宋耘熙,“你敢纳妾试试!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这辈子只会疼我一个!”
“疯婆子,你疯了!”宋耘熙吓得连连后退,栽倒在地。
老夫人看着这一切想晕又不敢晕,几度回魂。
“张氏,不是我托大说你,这人家都怀了孩子,你这边也还没动静,总不能叫人家去死啊。”
有人开口,就有人附和,“是啊,不就是纳妾嘛,这世家大族的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这话,也是因着方才大家都看了讽刺妻子因妒忌残害小妾的戏码,如今个个都乐得出来装好人,一方面也表示自己不是妒忌之人。
张氏恨不得撕烂这些人的嘴。“你们,你们闭嘴!又不是你们的相公纳妾,你们说的倒是轻巧!若是轮到你们,看你们会怎么样!”
这一番话,属实是将众人都得罪狠了。
有些人便没了好脸色。
“张氏你也是,怎么说话这般毫无遮拦,我们也是出于好心帮你说话,这女子再怎么也只是个妾,你还是正妻,怎么就容不下人呢!”
“是啊,你这么善妒,又多年未曾产子,可是接连犯了七出之罪!宋家大郎休了你也无话可说!”
“没错!”宋耘熙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点头,“你再乱来,我就休了你!”
檀织许此时站在人群外,默默看着这一切。
而白露从大门方向回来,走到檀织许的身边站定,“小姐所料不错,这张氏的嬷嬷想出去找人,被奴婢找人拦下了,现在估计吃醉了。”
檀织许点头,继续看热闹。
那头张氏直接坐地撒泼打滚,而付十娘被宋耘熙搂在怀中安抚着,还在小声低语。
老夫人知道事情没有回头路,木已成舟,且张氏加入侯府多少年了,都没有产下一男半女的,宋耘熙也是该纳妾了,于是大手一挥。
“行了行了,这个……留下。”老夫人一指付十娘,随后威严看向张氏,“你作为侯府大夫人,终归是当家主母,怎可如此撒泼。”
“娘!我虽还未生子,可也是大郎终日不归家啊,我,我怎么能一人就把孩子生下来!”张氏不可置信,“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操持这一大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张氏日日独守空房,终日见不到宋耘熙的人影,能生得出孩子才有怪了。
可老夫人哪里管这些,你留不住自己的相公,那能怪谁?
“此事就这么定了,横竖你是正妻,她只是个妾,孩子一定要生下来,为咱们侯府开枝散叶!”
说罢,老夫人再丢不起这个人,直接拄着拐杖离开。
张氏也被人抬走,不能再丢这个人。
大好的日子被闹成这样,也实在是丢人。
倒是宋耘熙心情大好。
这纳妾的口子一开,以后想要多少美人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至于这个付十娘,长得也不赖,多一个妾他侯府又不是养不起,根本无所谓。
大戏结束。
檀织许自然是要站出来收尾的,好歹好说,加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精致小礼品,虽说中间出了些岔子,但都是看戏的,各家的夫人小姐都欢欢喜喜的回了家去。
次日,永安侯府的大房热闹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茶余饭后的闲暇谈资。
付十娘被宋耘熙安置在了大房一处朝南的小园庆祥园里头,一整夜都陪着。
张氏则一夜未眠,整个人形容枯槁。
嬷嬷一身酒气的回来,畏畏缩缩,显然知道自己误事,也办错了事情,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张氏缓缓抬头看着嬷嬷,如同鬼魅。
自不用说,这嬷嬷肯定是被算计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