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窗透进来的阳光让李丹感到舒服。天已变凉,衙役们在屋里放了火盆,又有人从家里抱来新夹被奉上,昨夜里不冷。
太阳升起以后光线照进来,越发让这屋里温暖了。不过李丹没享受多久,因为不停有好奇的脸出现朝里面张望。
他听到有人在外面窃窃私语:“娘的,你们胆也忒大,居然把他抓来!”
“喂,真是他么?不都说他眼似铜铃、臂粗如大木,我看就是位个子高点的衙内,没什么惊人之处嘛!”
“你不服?去和他过一招如何?”
“嘁,少拿话激我,有本事你们几个一起上!”
李丹微笑,用力嗽了下嗓子:“外面的,渴了,可有酒水?”
瞬间几张脸都贴到窗前:“小爷醒了?”
“爵爷,这酒水不大好办,好茶倒是有,小的浑家自己炒的。”有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媚笑着道:“要不要给您热热地沏一壶来尝尝?”
“嗯?好啊,那就尝尝!”
李铁刀转向书生:“茂才先生,你看呢?”
本想送到都指挥使司,可他们说您现在不带兵了不归那边管,送到布政使司也是这么说,所以最后才硬塞到这里。
连着吃了四块才觉得心里安定,拿起
他迅速穿过街道走进对面的巷子,拐个弯,敲响一扇门。不一会儿,有个妇人来开门,胡乡闪身进去,门又无声地合上了。
现在看来三郎的安全没有太大问题,当然也不可掉以轻心。七哥在衙门里关系多,这方面要麻烦你照应些。”
“苏虎,小人大名苏虎,是本府的捕快都头。”大胡茬赶紧回答,又说:“贵县周天王知道小人,我们一起办过案子的!”
“这里是十五两,你且拿回去用,和人讲就说卖搬指得的,免人疑心。”说完让他收好,又嘱咐:
“如果各衙门都不愿意沾这趟浑水,那幕后操纵的人着急了,早晚要跳出来指手画脚,你要多留意。
过了半盏茶功夫又陆续回来,有人开锁推门,一个牢头儿抱着张小方桌进来:“爷,小的们这里都是粗实家什,您将就着用。”
“包……。”李丹想说“包你个头”,话到嘴边成了:“不过这茶倒真不错,你媳妇手艺蛮好的!等爷出去,叫商团采购到你家去,有多少我都收!”
“诶!”洪大年一甩袖子:“洪某赤心为国,若只想乘顺风船,那何必接李肃的状子?”他叹口气:
“你知道上次林大人奉旨申斥下官,下官曾向他保证过找到证据并
大胡茬用只竹斗舀了些茶汤来注满大半碗,屋里顿时茶香四溢。
“啊?”李丹听糊涂了:“他来给犯人陪不是,这从何说起?”
“您还不是犯人,最多是嫌犯。”抬桌子的牢头说。
“帮荆湖系就是帮殿下,”王纪善冷笑:“就算唐轩声称自己中正、清廉,可只要他帮了荆湖系,有没有投靠殿下就不重要了。”
为保证私密性,多数茶楼都使用两道隔门,以尽量避免声音互相干扰。这种轻木结构表面用厚实的桑皮纸蒙面,确实可以起到较好的隔音效果。
咱们把这里整理、整理,别让府台看了太寒酸,对不对?”李丹说着转向大胡茬:
“苏都头,麻烦你帮我留意些,有任何同这案子有关的消息及时通报我!”他把这些人指挥起来如自己部下般,倒一点也不客气。
胡乡遛遛哒哒走在街上,瞅着没人注意转身进了条巷弄,七拐八拐来到条僻静街道,向左右拿眼一扫,一个卖梨膏的正挑着担子上桥,除此外别无他人。
“现在这个李丹虽然拿下,可各衙门都避之不及谁也不愿沾惹,我担心林大人(江西道按察使)会再次动摇不肯审这个案子,那可就……。”
“参政大人,事情有些不好办啦!”洪大年满是为难地向唐轩诉苦:
就这罪名要是坐实,那可是大功劳!难道还有眼前的富贵会让人避之不及的道理?
他哪知道昨天晚上,翼龙卫开始调查此事的小道消息已在南昌官场传开。
“是。”胡乡从怀里掏出搬指,将今早在屋里见到李丹的情形说了,然后又讲些自己了解到的案情情况。
“这……,”胡乡有些为难:“爷,您这个似乎值好些钱呢,太多了!些许伙食哪用得了这许多?”
三郎说过,这件事表面上是针对他,其实是想借机指桑骂槐,要说皇帝做事任性、缺乏识人之明,毁坏陛下的声誉,增加朝中臣子对陛下的不信任。
“卑职记住了,卑职这就回去和弟兄们讲清楚,一定让大家都重视起来,并且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洪大年告辞出来,轿子三转两转进了一座茶楼。他在夹道里下轿,进侧门上二楼,在一间雅间里见到了满面微笑的王纪善。
李铁刀自杨贺败走之后,便奉命将自己的重心转移到了南昌。他上前扶了一把:“坐下说话,可见到爵爷了?”
“哦,原来如此!!”洪大年点头。
“我倒没料唐轩真的会这样帮李肃。”洪大年说。
听到这消息的都震惊了,敏感的立即明白,这肯定是李丹身边有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