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汐不确定这是人的声音还是动物的,她堵住另一边的耳朵,尽量贴近车窗,也好听得仔细些。
好一会儿,那声音又传了过来:“主人,你就看我的吧!今晚必定撕碎了他,那女人呢?”
夏明汐不确定说的那女人是不是自己,她迫不及待地透过车窗的缝隙朝外望去,除了能看见护卫的身影和黑暗交错的树林,再没看清楚有别的东西。
素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见夏明汐鬼鬼祟祟地趴在车窗那朝外看,问道:“小姐,你干什么呢?”
夏明汐回头摸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素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小姐,这荒山野岭地,外面有什么可看的。”
素云的话提醒了夏明汐,既然是荒山野岭,刚才的说话声肯定是只动物,而且被动物称之为主人的肯定就是同行者。
危险应该就在今晚,看来幻凌州可不是一个留宿的好地方。
夏明汐提醒素云道:“素云,一会儿等到了幻凌州,我们三个尽量都要在一起,要一间房就够了。”
素云不解地问:“那是为何?奴婢陪小姐就好,小六可是个男的,传出去不太好。”
“你就听我的吧!安全起见,平安度过这一晚再说。”
素云本来还在没睡醒状态,也没想太多,她也知道夏明汐不想说的,自己刨根问底也没用,于是回答道:“行,等到了幻凌州,奴婢告诉小六,到时候让他在屋里搭个铺就是了。”
夏明汐还在想着刚才听到的声音,越想心里越不安,就越感觉时间难熬,她摸出自己的银刀在手里无目的地把玩着,让本不清醒的素云看着心都悬起来,顿时精神了不少。
她边归整被她睡觉弄乱的包袱,边说道:“小姐,奴婢只知道以您的身份,绣花,抚琴之类的倒是可以越熟练越好,既赏心悦目,又能博侯爷高兴,二小姐就会这些。”
“夏明汐把银刀在手背上转出一个圈,继续把玩着道:“你是说,还是夏雨晴像个大家闺秀是么?”
素云解释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你看谁家的嫡女是玩刀的!”
“大小姐你去京城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让侯爷知道是二小姐害了你,可你又也不想侯爷被判欺君之罪吧!所以,奴婢这一路也想来着,咱们偷偷的找到侯爷,私底下就把事情解决了,以你和七皇子小时候的情谊,他自然是向着真正的你,就算他把二小姐当成了你,毕竟过了这么些年,谁都多少有些变化不是,所以,小姐,你这刀还是收起来的好。”
素云难得地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她偷瞧夏明汐的反应。
只见夏明汐反而把小银刀玩得更起劲了,素云只见她手指舞动,银刀在她的手上转动的如开了一朵银花一样,倏然,夏明汐抬手轻轻一甩,银刀就飞向了马车棚顶。
素云吓了一跳,再一看,那把银刀正扎在棚顶中间,尾部还在颤巍巍地抖动。
“小姐,你还玩起劲了。”素云埋怨着起身去够银刀,马车的顶棚可是有好几层,最里面是兽皮,外面是一层是上好的柚木,素云站着刚好够到银刀的底端,只是她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拔下银刀。
夏明汐笑着起身,她本就高素云半个头,且自己的力道也是知道的,她毫不费力地拔下银刀,在素云面前又耍了朵银花道:“早晚本小姐让你看看,耍刀的比那个会绣花抚琴的强。”
夏明汐和素云拌着嘴,注意力就不再集中于刚才听到的声音,而鹰翱山的车队此时也出了最后一片山林。
山林里的一处野坡上,黑星泪和他的狼一直注目着浩荡的车队,在山野食肆,就因为突然出现一对跑商的人,他们没有动手。
黑星泪嘴里咬着一截断裂的箭柄,他的下唇两侧分别穿着两颗食人鱼的牙齿,那是只有漠海里才有的鱼的牙齿。
世上一直留有一种传说,黑星泪杀人会留一口气,因为他有个独特的要求,就是先收钱后办事,而且人是要带回漠海喂鱼的。
黑星泪每每听到有人这么说,总是冷笑到不能自已,他哪来的闲工夫把人带到漠海喂鱼,他只要钱。
有了钱他才能娶了心爱的女人,别人把他传得越魔性,他就要把自己打扮得更魔性,可他终归是个俗人,他也一样会被情所困。
黑星泪喜欢的女人,是漠海城主的女儿,漠海是三十六城里离京城乾州最远的一座城,它在乾州的最北端,一年只有二个月能见到阳光,且其余的日子,天空就像是被蒙上了一样,不是暗黄色就是灰黑色,有的时候还会呈现出绿色。
所以,漠海的人普遍在夜晚更能看得清,漠海里的一切也因为环境所致,适者生存之下,奇怪的东西就很多。
漠海城主的女儿自然要嫁给漠海城里,最骁勇最有钱的男人,黑星泪就想成为这样的男人,可他只有骁勇,没有钱。
他骁勇,可没仗可打,他没钱,只能替别人杀人。
杀死鹰翱山少城主就是他接到的最大一单生意,所以隐匿的金主通过中间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他要尽快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只为了早点回到漠海,亲手把心爱的人娶了,也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