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王氏抬起厚重的眼皮,明明看着是在笑,其实只是因为脸上的皱纹堆积出来的错觉而已,她把手捧的暖炉放到一边道:“谁说不是呢!等几日太子殿下的新鲜劲过了,咱们的春草可是要准备好了,听峰儿说,皇后娘娘已经内定人选了,必有咱们春草。”
敏夫人其实心里很不乐意,她生的这一男一女,儿子基本就算是个废物,且这女儿也是她和钱峰老来得子,眼看到了许婚的年纪,可她和钱峰一直就没达成一致。
敏夫人是觉得自己就这一个小棉袄,当然想留在身边,京城那么多王爷家的公子,总有一个适合她女儿的。
可是钱峰不同意,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宫,成为像皇后娘娘那样的女人,也不枉他为皇后娘娘和秦监国一家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而且七皇子的眼疾还是他治好的,虽然那个时候他诊断出七皇子的眼睛已经没多大问题,是因为火毒攻心才导致看不清东西,只需几副清火的药就能好。
可他并没有和皇帝陛下甚至是皇后娘娘说实话,他只说自己会尽力而为,且对外宣扬出去的是他钱峰治好七皇子的眼疾,夜夜不眠不休的查药书,还在自己身上试了药,这才找到了疗效最好,见效最快的药。
钱峰治好了七皇子,也有秦监国和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一时间在京城更是风光无限,他的医馆就是那个时候盖的,安义轩也是淳惠王亲赐提名,一般的医馆有叫荣善堂的,也有叫百草堂的,淳惠王提名安义轩,其字轩的本意为小屋,是提醒着钱峰不要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要安于自己的德,报答皇家的义。
有了皇帝陛下的提名,自此以后钱峰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且个人财富也积累得相当之快,在京城乾州,除了秦越秦监国,他钱峰还真没把别的什么王爷将军的看在眼里。
钱峰目中无人,自然他老娘和夫人也是一个德行,钱如金更是不学无术,医术精不精的不说,反正也没人见他行过医,整日游手好闲沾花惹草,娶了小秦氏多年,不仅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还要敏夫人天天给他擦屁股。
钱家就是开医馆的,自然小秦氏也是吃了不少的秘药,可还是一样肚子没任何动静,只是钱家也不敢给她脸色看,就算不乐意也是只能眼巴巴的盼着什么时候能四世同堂。
钱家之所以不敢给小秦氏脸色看,那是因为小秦氏乃是秦皇后的哥哥秦知渊第三房妾室生的女儿,虽说连个庶长女都算不上,但也和皇后娘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按理说是钱如金高攀了。
小秦氏年幼时得过一场病,虽已痊愈,但体质比较羸弱,尤其季节转换之际,总是要病一场,秦之渊将她嫁到钱家,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既能让钱峰继续为皇后娘娘效力,小秦氏也可近水楼台地调养身体,也不为好事一桩。
小秦氏从来不参与敏夫人和钱王氏的议论,她内心是不想与她们两个为伍,可因为没有为钱家生下子嗣,心中一直卑微也就更默不作声。
敏夫人最讨厌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又不是哑巴!整天的不说话。
她把赵之霜对她们的怠慢变成了无名之火,一股脑地朝小秦氏发泄起来:“钱如金可是有告之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爷没说,也没传信回来。”小秦氏怯弱道。
敏夫人讥讽着:“你说你一天都在想什么?在国相府就和个哑巴一样,出门在外撑不了门面也就算了,自己的男人也管不住,害得我这个婆婆教你怎么管,这叫什么事!”
小秦氏听惯了敏夫人嘲讽的语气,她依旧弱弱地道:“爷说此次出去会觅得良方,所以可能时间长了些。”
“良方,他若是能觅得良方,我钱家早就儿孙满堂了,他爹都束手无策他还能觅得良方,笑话。”
钱王氏毫无预兆地咳嗽了一声,斜眼瞪着敏夫人示意她话是说多了,钱王氏已过耋耄之年,毕竟心有城府,小秦氏不怀孕只有她和钱峰知道并不是小秦氏的毛病。
钱王氏数落着:“大过年的不开心的事就不要老提起来,敏儿,孙媳妇,你们都记着,当着老爷和我孙子的面少提此事,多替他们想想医馆的事比什么都强。孙媳妇,你今日不是要回幽都府么?赶紧坐后面的马车回去吧!不然贪黑了才能赶到,你就多住些日子,反正我孙子也不在家,在娘家住着你也能轻松些。”
小秦氏答应了一声,随即辞别钱王氏和敏夫人,叫马车停下之后,自己一个人朝后面的马车走去。
钱王氏又捧起暖炉道:“敏儿,让马车快些,车里总不如家里暖和。”
敏夫人心里明白,钱王氏就算撵人也能说的让被撵走的人领了好大的人情,她浅笑着,朝外面喊道:“你们快着点,老夫人冷着呢。”
小秦氏的丫鬟见主子下了老夫人的马车,她立即迎上前道:“怎么半路就下来了?”
小秦氏笑了笑,且笑得很无奈还略显凄凉:“走吧!回幽都府。”丫鬟不再多问立即备好上马凳子,小秦氏准备上马车的时候,无意地瞧见路的一侧有个女子在朝前走着,并不时地回头看她们。
她问丫鬟道:“那女子为何看我们?”
“哦!问路的,她和我一样是个奴婢,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