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敛去神色,眉目间有着难掩的害怕。
程婉看出来了以后十分冷静的问他:“现在知道怎么选了吗?”
毫无疑问,这人怕死。
怕死就好,比起用秘密来威胁他,程婉觉得用命来拿捏他会更好一些。
秘密只会折磨一个人的内心,甚至说还可能会让他狗急跳墙,反而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但是用性命来威胁人不一样,不听话就死。
一个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条命,能够紧得过几次杀戮?
“我以为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个脾气很糟糕的人,你怎么就学不会听话点呢?”
程婉声音压得极低,就凑在阿春耳边,她此刻的模样带着绝对的压制性,完全不容人质疑与反驳。
“我凭什么要把你这样一个不好管控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还答应让你去管着其他人?”
“与其每天担心受怕,我还不如现在就把你处理掉,这样就能保证其他人刚好拿捏,是不是?”
“你教唆其他人自杀的时候也想过吧,反正你们都只是背景不明的贱奴,就算死在哪里,也不会有人追查的,贱奴的命又不值钱。”
“你凭什么觉得那么几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就能让我听话?”
阿春脸上第一次出现僵硬的神情,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连咽口唾沫都不敢,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把手放下。
到底是他输了。
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如此的不好对付,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刚才听他说那么多话,不过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当这个跳梁小丑而已。
“我的确跟你想的一样,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般的毫不留情,但这本来就不公平是吗?你想要利用我们又不给我们一点可以活下去的机会,我们从你这里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全凭你口中所说,谁又能够相信日后可以有好日子过?”
他叹了口气,心中涌起浓浓的挫败感:“不过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我认输了,既然比不得你,我以后老老实实的就是,你把刀挪开,我答应你不会再拾掇其他人造反,若有违反,你可以随时动手杀了我。”
阿春说完这句话后目不转睛的与程婉对视,一双眼睛完全没有丝毫的躲闪:“你不是说我的命握在你的手里吗?”
“你的命本来就在我的手中,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敢在我的眼前蹦达,坏我的事情的话,我只能杀了你。”
程婉目光冷静,最后再警告他一次。
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目光可没有过丝毫的不舍与瑟缩:“如果你能够把他们都安抚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我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些甜头,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这是我给你的许诺。”
程婉也不是那种自己喝肉给别人喝汤的人,一个人没有办法吃完一块蛋糕,合理的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分给别人是应该的。
“一切都建立在听话的基础上,我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能够明白。”
阿春虽然莽撞,身上有着诸多她不喜欢的地方。
可是最后如果能够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忠心于她的话。
程婉并不建议把他培养成自己的人。
毕竟不可能一辈子做小倌,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养着他们。
手里也没有那什么香料的生意。
“好。”
阿春示弱。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自己也不算是平白被威胁了一次。
今日出来总归是收获了东西。
程婉这才冷笑着把刀拿开。
其实今天阿春之所以敢跟她叫板,无非是觉得她是个女流之辈,觉得她有那么大的生意,并非都是靠她自己的本事。
但如果真的是因为她是个女的就心有不甘,想要欺负到她头上,那些和阿春一样的这些人就都打错了算盘。
程婉绝对不是让人拿捏的小羔羊。
程婉与阿春达成一致,他们两个人进入房间时,阿春脖子上还戴着一条明显的血线。
他故意没有把那些血迹擦掉,这几乎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的谈判出了问题,程婉要杀掉他,而现在他们两个人还能站在一起,就证明他已经屈服了杀戮,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
宋旸的眼神在那道血线上停留了几秒,才转头看程婉:“这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该处理的我处理过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咱们回去吧。”
程婉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阿叶的伤已经被包好了,想来宋旸把屋子里的事情也处理的很不错。
于是她眼神冷冷扫过已经坐下的那几人,交代他们收拾一下东西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这处小院。
走在冰冷的夜色中时,宋旸在黑暗中握住了程婉的手。
他知道她今天非常的不易,做了许多让她为难的事情。
这些人都不是好处理的,程婉要挨个的跟他们斡旋,只怕是费了不少的心力。
可是自己并不擅长处理这些,程婉也不喜欢别人在她的生意上面插手。
所以此时此刻,宋旸能够做的也不过只是安慰她而已。
“你还好吗?你看上去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