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大宅内
砰——
茶杯砸碎在大理石板上,竟有些清脆悦耳。
“混账东西!你去惹官差干嘛?还放出那样嚣张的话,你想让我周家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中年男子坐在上位,横眉冷对地上跪着的年轻人。
年轻人颤抖着说:
“爹,打人这事是我错了,可当时是有人起哄,我酒意未消,一时冲动才做出糊涂之事啊,至于那些话,真的不是我说的啊”
这中年男子便是周家的家主,地上跪着的自然是周公子。
“败家子!你还敢狡辩?”周老爷气不打一处来,蹭地站起,拿起棍子就要打。
周公子连连磕头,嘴里不忘继续解释:“爹,孩儿虽生性放荡,可从没在爹面前说过谎,那些话真不是孩儿说的。”
看着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周家家主也不由得产生疑惑,此事很不对劲,难道是有人要对付周家?
“起来吧,不论如何,先解决外面那些衙役,出去以后先跪下道歉,不管他们怎么为难你,你都得受着,听到没有!还有,千万不能解释,只能赔礼道歉。你得记住,那些混帐话就是你说的,明白吗?”
“孩儿...孩儿不明白,这些话明明......”
“糊涂!”
不等周公子说完,周老爷便狠辣地打断:
“三人成虎,你越解释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越没有诚意,现在这局面,你必须认下!”
“是,是,一切都听爹的。”见父亲没有继续追究,周公子像落汤鸡般瘫软在了地上。
周老爷整了整衣袖,双手背在身后,率先踏出去门。周公子也在家丁的搀扶下,艰难地“爬”出门。
门外,周家打手和衙役对峙着,不过周家毕竟是商贾之家,在官家面前,打手们姿态放得很低,但那股气势却扑面而来,让衙役们感到些许压抑。
此刻,姜佩就在不远处,乐山正跟他汇报情况.
“大哥,我已经让其他兄弟出去传播消息了,除了周公子放出的狠话,还有周家奸淫妇女,诱拐儿童,放狗杀人,放火烧田等等,一听就让人怒发冲冠。”
周家办的事不需要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就已经天怒人怨了,姜佩相信,周家做的恶事远不止这些。
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老鼠的时候,那说明阴暗角落里已经遍布老鼠了。
“好,乐山,这次你表现不错,大功一件。驱虎吞狼肯定是不够的,我这样做,就是要勾起百姓心中的怒,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让老百姓来彻底解决这件事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姜佩兴奋地说着。
“对了,你去我昨天说的地方,把东西拿回来,给大家分一下。激起怒火还不够,得让他们拿到武器。”姜佩补充道。
于是乎,小小的清远县已经从前几日的暗流涌动演化为现在的江海翻腾。
姜佩扭头看去,周家门口,衙门和周家人对峙着,周家老爷在两方人马中间点头哈腰,姿态放得很低。
周公子更是直接被踹倒在地,生无可恋地砰砰磕头,嘴里不忘说着什么。
姜佩苦笑着没有说话,他们低头,他们认错,他们悔恨,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只是因为自己性命难保,仅此而已。
但姜佩不会给他们善了的机会了,他右手抬起,轻轻挥了三下。
与此同时,另一处的大树上,草丛里,房梁上,门缝后分别有了细微的动静。
就在周家公子要被都头扶起,双方准备握手言和之时,四支利箭射出,其中一支稳稳地扎在都头的肩膀上。
“嚯,姜公子连夜做的这把弩确实好用啊,比我那三个兄弟拿的弓更稳更准更狠。”树上的王竹未心中默默感叹。
这便是刺杀小组的一项任务——激化矛盾。
若无这一手,那狼和虎的对峙就只是做做样子,到时候狼送点肉过去,双方就又握手言和,继续分食羊肉了。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他妈的”,都头手下一个愣头青上了头,直接拿刀斜劈过来,周公子的胸膛忽地炸开。瞬间瘫软下来,红黄之物淌了一地。
周老爷目眦欲裂,自己已经这样放低姿态,却换来儿子的倒地。已经断子绝孙了,还怎么低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老头身老心不老,亲自操起大刀乱砍一通。
饶是都头脑袋聪慧,看出这箭矢的不对劲,可也为时已晚,两方已然混战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刚刚那个愣头青也被砍翻在地,肠子流的到处都是。
没办法,现在这个局面,只能硬着头皮打了。
姜佩看着这场景忽然觉得眼熟,几十人的小规模冲突,这不就是港片里那些争地盘的帮派斗争吗?
看着事情演变至此,姜佩十分满意,是时候该收尾了,他快步踏出,在巷尾转身。
接下来,是自己收服民心的好时机!
映入姜佩眼里的,满是平日里受尽周家欺凌的百姓,有男有女,小半是残疾人。
手拿菜刀柴刀木棒之类的武器,没办法,姜佩一时之间也很难找到正规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