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不屑一顾,径直走向主座安安心心地坐下。
高高的主座,视野开阔,
乱世造英雄,上一秒还屈身在下的姜佩,这时就已经能稳稳地指挥所有人了。
“传令下去,剑谷关的百姓从今日起撤退至郡城,待百姓全部撤离后,将士才能离开剑谷关。”
“遵命!”
这次李皓倒没有为难,毕竟姜佩拿着御令,锅都是他来背。
到时要是鲁王或者朝廷怪罪下来,他只需要回一句:上面就是这样说的,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这样做。
大康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底下的人忠心办事倒也无可厚非。
郡城北门,
一身着红色劲装的汉子,骑着军中大马,背负黑色旗帜,飞奔出了城。
他顺着阳宁谷而行,谷道两侧均为高耸的峭壁,上面布满了厚实的雪。
马蹄的每一次抬起都带起了大片的雪花,每一次落下,都深深地陷入雪地至少三寸。
而天上仍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骑马之人便是传令兵,他要去的方向正是剑谷关。
……
郡城外不远处,
乐山和林小姐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郡城,这五百余人驻扎在原地。
见郡城就在眼前,乐山不假思索地打开其中一个锦囊。
“姜公子怎么说?”
轻柔而略带焦急的声音缓缓落入乐山耳中。
林姑娘不过与姜佩一两日不见,她却觉得隔了三年般漫长。
“林小姐,姜大哥说让我们在这里分开,您带几个随从去郡城就好。”
“那你们呢?”林沐仪蹙眉。
乐山憨憨一笑,轻轻摇了摇那华丽的锦囊,说:“姜大哥说这是机密,嫂子您还是别问了吧。”
“好吧,注意安全!”林姑娘挽臂,转身离开,回想起刚刚的话,心中一惊:
等等,刚刚乐山叫自己什么来着?
嫂子?
自己何时成了嫂子了?
这太轻浮了!
林姑娘面色潮红,呆愣地站在原地。
她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正欲发作。
扭头再去看乐山时,他已跨上战马,带着五百人深入雪白的丛林。
嗯……不过嫂子这个称呼还挺好听的……
“林姑娘,乐山兄弟在何处?在下奉姜大人之命前来。”
张珂浑厚的声音打断了林姑娘的思绪。
刺骨的严寒也消退着她脸上的红润。
“那边!他们刚刚过去。”
林姑娘伸出雪白的柔荑,指向那片丛林。
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朵朵绽放在她那嫩滑的肌肤上,化作晶莹剔透的水珠。
“多谢嫂嫂!”
张珂拉紧缰绳,马蹄飞扬,激荡起大片雪白,其上略微可见点点黑褐色泥土。
他箭一般飞走,丝毫不给林姑娘一点反驳的机会。
一阵寒风吹过,林姑娘秀发飘扬,遮住了她那起伏的胸脯,也掩盖了她那躁动的心:
嫂嫂好像更好听一些!
……
一日后,
清晨,
“郡城急令,郡城急令,速开城门,速开城门!”
一人一马,背插一面黑旗,腰带一卷将令,从阳宁谷穿出,来到剑谷关南门下。
守门校尉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城门放行。
剑谷关和郡城之间只有一条较为狭窄的阳宁谷。
阳宁谷两侧高耸入云,此时又是冬日,飞雪漫天,冬风肆虐。
哪怕是大罗金仙都难以翻越山谷。
郡城的北门和剑谷关的南门,紧紧依靠阳宁谷的进出口而修建。
故剑谷关内,南门守城人员最少,因为根本不用担心从南门来的人是北蛮探子。
黑旗使纵身下马,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冲入军营。
他单膝跪地,大片的雪从身上抖落。
“将军!郡城急令,请将军立刻派一队人马指挥百姓撤退,钱粮不论,先以人为重!其余将士留守此地,待百姓撤退后,再退回郡城。”
身披虎纹铠甲的边将大步踏出,扶住黑旗使。
“他娘的,此话当真,你他娘的可不能谎报军令!”
黑旗使微微弯腰,拿出军令:
“此乃军令,上盖幽州军部大印,请刘将军查验!”
刘将军接过军令,来回踱步,锐利的眼扫视着上面的字,良久便放声大笑:
“哈哈!好啊!好啊!先带百姓撤离,哈哈,咱这鲁王终于硬气了一回,百姓有福啦!”
黑旗使面露难色,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迟迟不肯张嘴。
“这命令可是鲁王下的?”
一旁的督军蹙着眉头,眼睛和鼻子挤在一块儿,斜着嘴问道。
“回督军大人,小的听说,本来鲁王是派了李大人来接管军务的,可半路杀出个姜大人,这命令就是姜大人下的。”
刘将军外八字地走到督军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弟,管他谁下的命令,咱们执行就完了!打了这么多年的憋屈仗,好不容易遇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