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佩是何许人也?区区几十守兵,完全不足惧。
那些守兵还未冲入其中,四周埋伏的护卫队便齐齐射出弩箭。
仅仅一个照面,全员便彻底丧失战斗力。
几百人齐齐冲入院子,钢刀班一马当先,如花瓣般将姜佩簇拥在中间。
一时之间,不大的庭院内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目光锐利,死死盯着所有陌生人。
姜佩牙齿差互,目光狠辣,他本来想的是解决掉土匪头子,以军师为要挟,解散土匪团伙,送到清远县来做工。
至于凌微君那些人,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带她去见官,由官府来审判她的罪行。
在他眼里,即使是王公贵族犯了罪,也得受到惩罚。
可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竟让王竹未丧了性命。
他悔不当初,那姓凌的既然已经动了绑架林小姐的歪心思,那就应该在见面的时候直接杀了她。
那样就不会产生这无法挽回的过错了。
不错,在这个动荡的年代,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事后找补绝对没有事前铲除隐患那般干净利落。
想着想着,他的手又握紧了刀。
那无情的眼里泛出一丝淡漠的光,他微微开口:“除了那个瘦高个,其他的就地斩杀!”
“姜佩,你怎敢?该死!”
光头大汉见自己这么配合,却没落到好下场,一时气血翻涌。
野兽般的冲动占据他的大脑,不顾一切地向姜佩冲来。
“咻咻咻——”
利箭穿胸而过,光头的身体顿时多了好几个血窟窿,他也直直向后倒下。
一个作恶多端,杀人如麻的土匪就这样仓促地结束了他的一生。
那招安的梦,那衣锦还乡的梦,那合理合法鱼肉百姓的梦就这样成了泡影,可望不可即,触之即消。
至于那燕儿,绑架林姑娘她也有一份。
燕儿生前为凌微君做奴仆,自然要陪着一起去阴曹地府。
做完这一切,姜佩竟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意,有的只是失去王都头的沉沦。
他双眼无神地向前走着,大步离开庭院。
料峭寒风拂面,他对地长叹。
“把那军师带走,这里你们收拾好,对了,把竹未兄带回清远安葬!”
“林姑娘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闻言,乐山满口答应,在安排好诸多事宜后,他带着姜佩向外走去。
……
此刻,
京城,
兵部尚书的宅院内,
“凌伯伯,微君呢?几年不见,本宫还甚是想念她呢。”
衣着华丽,身材高挑的少女轻轻发问。
凌尚书眉色恭敬,微微弓着腰,长叹一口气:
“唉,公主,别提了,那丫头半年多前就离开了京城,非要去什么幽州,找那已经废了婚约的武安侯之子姜佩。这半年多连封信都没来。”
女子眉头一拧。
「又是姜佩!」
旋即,她眉头舒张,送出一个矜持而不失风度的微笑。
“凌伯伯,那您不担心吗?为何不派人去寻啊?”
问及此处,凌尚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那略带枯黄的手怒捶桌案。
“呵!要是死在外面才好,老夫倒也省了心!”
陈萤听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发上的步摇却几乎没怎么摆动。
“凌伯伯,您呀,就是口是心非。您老来得女,怎会不担心呢?本宫与微君妹妹幼时便相识,虽不多见,但也大概了解她的性子。”
“您越是跟她硬着来,她就越是不服气。要我说,您就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说话,她想做的事就由她去做呗。”
“人生七十古来稀,您可都六十高寿了,人都说六十而耳顺,您可倒好,非得生女儿的气,”
“您想想,若是微君妹妹出嫁了,那日后相见的日子就更少了,对吧?”
说到此处,尚书的脸越来越难看。一层薄薄的泪覆盖在眼珠之上,迟迟不肯凝聚起来。
他是爱护自己的女儿,但他也要面子啊。
当初姜佩被贬,凌微君大闹尚书府,说什么也要把姜佩接回来。
院内的下人都拦不住她,毕竟她是尊贵的大小姐,谁敢用力啊?都是做做样子罢了。
正因如此,她才能一直闹腾,这破事一时之间还传遍了京城,不少官员借着公务的名义来看热闹,都快被把门槛给踏破了。
最后不堪其扰的凌尚书只得答应,只要姜佩做出成绩,就上书皇帝,把他迎回京城。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才知道贴心的小棉袄已经被别人给拐走了。
留给自己的只是朝堂之上,丢不尽的人和数不清的嘲笑。
可他又怎会不担心女儿呢?
半年多来了无音讯,他也忧思难忘。
虽然有护卫队护送,可她毕竟是一个有着倾国倾城之姿的女子,若是遇见了不要命的土匪,那……
想到这里,凌尚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好似缺了一角,不住地震颤。
「不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