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大事不好啦!”
姜佩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乐山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
他面露不悦,得,又被打断了。
“姜大人,快出来啊,圣旨到了!”
姜佩忙整理衣冠,大步出门。
“圣旨?跟我有关吗?”
“您去了就知道了!”
乐山也不太多解释,只是一个劲儿地拉姜佩的袖子,姜佩只好无奈跟着一起去县衙。
刚进大堂内,便见一身着官服的男人端坐在大堂正中央,那原本是姜佩的座位。
“啊,姜大人您来了,咱家可是等您好久了。”
闻言,姜佩一怔,怪不得这人下巴那么干净呢,原来是个阉党啊!
他瞪大眼睛细细观察,这可是他第一次遇到活生生的太监啊,活着的化石难得一见!
“公公远道而来,下官未曾远迎,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说着姜佩便拱手一礼,微微弯腰。
那太监邪魅一笑,尖声尖气地回应:
“哎哟,您这可真是说笑了,咱家还在担心打扰了姜大人您的新婚大礼呢!呵呵,行了行了,说正事儿吧。”
“咱家是奉陛下之命来给姜大人您颁圣旨的,姜大人,接旨吧。”
姜佩有些犯恶心,这一口一个咱家,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太恶心了!若不是自己意志力坚强,恐怕今儿个吃下去的都得吐出来。
他强忍呕意,单膝跪地。
公公瞥了一眼,面露疑惑,心道姜大人半年多不在朝堂,怎得连接旨的规矩都忘了?为何不双膝跪地呀?
虽觉察出不对劲,但他也不好明确指出,毕竟这姜佩可是武安侯之子,家族已然凋零,但尚有余威。
况且姜佩这小子还跟皇上嘴炮过,这都没能让皇上要了他的命,说明皇上还是挺钟爱姜佩的。
这样想着,公公也就释然了,天高皇帝远的,身边又没人看着,跪与不跪也就无所谓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远县令姜佩就任半年来夙兴夜寐,日夜操劳,朕甚是思念,现着卿回京城共赴国宴,钦此。”
姜佩大惊,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
皇帝为何要见自己?因为抵御蛮人?
不对!他已经跟张渤说过,自己不想要这份功劳,张郡守作为自己的大哥,必然会按照自己所说行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陈引!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虽早有预料,可没想到偏偏是现在。
他刚刚跟林姑娘完婚,二人还未来得及温存片刻,就要踏上一条不归路吗?
姜佩面容镇定,没有显露出一丝不快,他以臣子的姿态谢皇帝圣恩,接过了圣旨。
“姜大人,有句话咱家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佩皱了皱眉,脑中飞速运转,转瞬间明白过来,微微笑着从袖中掏出红包,塞入公公手上。
“哎呀,姜大人你这是作甚,咱家不是这个意思,咱家是说您去了朝堂可千万别再胡言乱语了,陛下虽有爱才之心,可毕竟要维护龙威。”
闻言,姜佩顿觉这个太监虽然腔调恶心了一些,但人还挺不错。
他笑盈盈地将红包塞过去,劝慰道:
“公公所言极是,本官省得,今日本官大婚,这红包见者有份,公公可莫要推辞。”
公公大笑不已,黄白色的大牙一览无余,粉红的牙龈放肆地向外露着。
“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好不容易将公公哄回去,他才安心思考现在面对的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今各行各业都进入了瓶颈期。
铁器,炸药之类的受限于没有煤矿而无法进行量的突破。
而煤的主要来源就是一个字——买。
用于买煤的银子主要是那群坑蒙拐骗,沿途打劫富商的人贡献的,可那种生意长久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有两条路,一是打通南下的商路,这一点他之前让林姑娘尝试过,结果还没出门就失败了。
而另一条路,便是在坑蒙拐骗上走得更深入……
“好,那我就带一批人,去京城路上教他们各种骗术,把他们如撒豆子般撒在这条长长的路上。”
“让他们生根发芽,攫取当地财富的同时,还能以点带面,发展当地人脉,便于以后商队通行。”
“做得再深一些,那完全可以让他们在沿途建立情报机构,日后起义的话会更加顺利,不错!就这样!”
他从县衙走出,头微微低着,无心看路,嘴里不断念叨。
“乐山,我得去京城一趟,今晚别睡觉了,你去帮我叫一些人过来,那几个画画的,还有之前在郡城里乞讨玩游戏的人,护卫队里的……”
他如机关枪一般报出十几个人名,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后挑选出来脑袋活泛之人。
“是,姜大哥!”
睡眼惺忪的乐山如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一般,瞬间清醒,抬腿就走。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他才想起那独守空房的林姑娘。
早知道新婚之夜他就要回京,还不如不举行这场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