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朦胧的迷雾感笼罩在四周。
二人当场立住,不再行走,公主仿佛没有听清,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姜沛,良久无言。
“哈哈,不苟言笑的先生,竟也学会开玩笑了,哈哈!”
“呵呵。”姜佩也露出一抹没有感情的微笑。
“不错,我之前是见过她,那时我刚刚取消婚约,又幸得林姑娘相救,心有所属,自然直言拒绝。”
“在那之后,她何去何从,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她不曾回京吗?”
姜佩这招自爆真相,卖破绽,已经玩得炉火纯青了。
“唉,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可惜凌尚书都六十高龄了,女儿竟不能在身边陪伴。”
姜佩却嗤之以鼻:“有什么可惜的?她要是回来,还不还得被那凌尚书催着嫁人?最后他还是孤家寡人。”
公主缓缓点头,良久不语,此事确难两全。
女儿不在身边,尚书便急切地思念盼望,万一回来,那他又会觉得自己的面子更重要,催着大姑娘赶紧嫁出去。
人的心总是如此捉摸不定,躁动不安。
「城里的人想进去,城外的人想出来」
“先生今日要去游览京城吗?学生可以与您一同前去。”
面对公主的邀约,一般人可能趋之若鹜,摇着尾巴就去了。
可姜佩并未答应,他总感觉这陈萤就是上天专门降下来惩罚自己的。
“下官认为,还是以国事为重。敢问殿下,为何今日太子殿下未参与政事?”
“哦,你说皇兄啊,生气了呗。”
“生谁的气?”
姜佩倒是不懂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还能生谁的气?
“本来,皇兄也勉强同意咱们求和了,可谁知父皇跟那蛮人使者越聊越开心,昨日竟一时兴起,要亲自去送他出城,这才让皇兄大怒。”
“他觉得父皇不应该如此糟践天家威严,就回去忙着收购医馆了,今日才没来上朝。”
“原来如此。”姜佩摸了摸那并不存在的胡须,缓缓点头,“等等,你说什么?收购医馆?”
“对啊!”
公主这声回应如流莺般婉转悠扬,清脆动听。
可姜佩却倍感错愕。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
「兄台是太子的门客?」
“收购的可是益元堂?”
他忙不迭地追问,试图驳回自己心中猜想。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几家医馆是户部尚书周全的产业。”
姜佩钉钉点头,细细琢磨。
太子竟与权臣争利?
这太荒谬了!
哪个太子不是以利益笼络权臣?哪怕是皇帝,都忌惮世家大族三分。
户部尚书姓周,这周家也是个世家大族啊。
那他为何要行此事呢?
姜佩思考片刻后,终于勉强理清其中的逻辑关系:
太子很幸运,因为他是皇帝的嫡长子,且其余皇子尚且年幼,将来只有他能登临九五。
大臣们都只能支持他,所以他才能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肆无忌惮地触动臣子的蛋糕。
同时他也很聪明,因为他懂得利用这份幸运。
但姜佩知道,玩火易自焚。
若是过了,那世家也不介意扶持一个几岁的傀儡皇帝。
“去太子府吧,下官找殿下有事商量。”
……
与此同时,
远在千里外的清远县,
一场如火如荼的大生产正在进行。
近些日子越来越多的消息表明,北蛮要与大康和谈。
这说明未来几年内,边境将与内地无异。
优沃的民生环境将会孕育出繁荣的商业。
而恰巧此时京城那个方向送来了大量的金银,这些都是姜佩种下的种子,发芽之后结出来的果。
钱要流通起来,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钱。
所以林沐仪便瞅准了这个时机,果断出击。
在战争带来的饥荒还没完全消除之前,先大量以低廉的价格,收购各种原材料,如麻,猪油,煤,生铁等。
加工以后做成布,肥皂等工业品,以期日后卖出高昂的价格。
当然林姑娘也不忘把做肥皂的下层液体收集起来,这是自家相公特意嘱咐过的。
在她印象里,这东西好像叫什么油。
而现在她刚刚做完幽州各地的面貌分析。
最终决定不着急南下经商,先在幽州发展,把商路全部打通。
待到积攒一定的武装实力之后,再考虑护卫队护送着下江南。
她望着堆得满满的仓库,不禁含羞痴笑:
“相公回来以后看到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会不会表扬我呀?嘿嘿!”
……
太子府,
正午时分,
姜佩和陈萤刚刚来到后花园。
这里山水树木,花鸟鱼虫应有尽有,在寒冬腊月能有这样一番生机勃勃的小天地实属难得。
姜佩向远处望去,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正端坐在凉亭之下。
他直直望着前方,双目呆滞,似在